婚禮晚宴在一衆親友的喝彩聲中開始,儀程進行順利。
伴娘的主要任務完成,幾人坐去了祝思媛給她們單獨安排的一桌宴席,菜色确如之前承諾的那樣,要比其餘來賓宴桌的隆重一些。
前方舞台上,祝思媛和陳淵在司儀和督導的指引下,一步步完成剩下的流程。
陶禧沒忍住抽紙擦淚,“媽耶,簡直不敢相信,媛媛都結婚了。”
人總得在經過一些人生重大節點後,才開始感慨歲月如梭,加上今晚還來了不少之前睿德的同學,總覺得坐在一起上課好像還是昨天事情。
晚宴結束,開啟第二場,祝思媛晚餐一口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去換造型,說是要做明天登報最美新娘。
黎聽從甜品台幫她拿了罐鮮奶布丁。
第二場的地點還是在昨晚婚前單身派對的頂樓露天餐吧。
深秋入夜,氣溫驟降,督導很貼心地給幾位伴娘也準備了防風披肩。
第二場的小宴會,專為雙方學生時代老同學舉辦的,氣氛自然輕松愉快。
祝思媛做完新的造型,就被陳淵牽着去見當年中學時代和他要好的幾個同級。
黎聽和陶禧晚上光忙着跑前跑後,也沒怎麼吃東西,兩人打算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問程相宜和許朝歌要不要一起去。
程相宜中途抽空吃了點,說是最近也打算控制飲食,就不吃了,許朝歌自然也是不能吃的。
于是隻有黎聽和陶禧相攜着去了酒塔旁的餐飲自助小台。
陶禧狂炫小蛋糕,黎聽隻吃了點果蔬沙拉。
腳下是酒店特為今日晚宴新鋪的草皮,鮮活小草茂密繁盛。
空蕩了一個晚上的五髒廟終于祭完,陶禧将餐具丢進收納箱,用手遮掩着,十分淑女地整理了一下妝容。
總算得閑的幾個伴郎也從酒水台旁動身,去和站在燈光顯眼處的程相宜與許朝歌聊天。
陶禧依次看過站在程相宜和許朝歌身旁的四個人。
“耶?付嶼闊去哪了?”
黎聽将最後一塊芒果放進嘴裡,聞言也擡眸看過去。
錦簇花團旁,早上臨時缺席的伴郎已經就位。
陶禧拿出手機。
之前一直忙着婚禮,沒關注到群中的消息,缺席伴郎複位,在群裡給大家道了歉,說是婚禮結束後請他們去撸串。
在群中跟隊回了個表情包,陶禧将手機放進手包,很自然地問黎聽:“那付嶼闊是走了嗎?都沒見他怎麼露臉。”
黎聽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陶禧神色訝然,還想再說什麼,祝思媛在那頭忽然呼叫她,讓她把手機給她拿過去。
她急忙忙回一聲好,拿着祝思媛放在她這兒的手包走了過去。
餐台旁賓客來往變多,黎聽放下餐碟,打算去和程相宜她們彙合。
路過花路邊的小露台,一聲故意壓制的甜糯嗓音從綠植叢後傳來。
“我爹地也打算讓我在國内念完本科去LA讀兩年研,可我根本不想去,那邊怎麼樣呀?”
洛杉矶的英文縮寫名毫無征兆鑽進耳朵,黎聽下意識偏頭朝那邊看一眼。
花路與綠植叢隔離出的小露台,遠離外圈喧鬧,是一塊聊事情的好去處。
付嶼闊靠坐玻璃護欄前的椅子上,低矮酒桌,酒杯煙盒零落,周圍坐了幾個生面孔男生,在場唯一的女生坐在她身邊,神态熱絡,歪頭和他搭話。
他低頭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神色平淡,“一般。”
女生嘟嘴,轉過身,對她身後的一個稍年長的男生開口道:“哥,你看我說吧,那邊哪裡好了,你和爹地都讓我去!”
男生寵溺一笑,“阿闊那是唬你呢,哥哥和爹地還能害你不成?”
說完揉一揉女生的頭,“不信你問他,一般的話,怎麼待了六年才回來。”
女生立刻又轉回頭,眨着眼睛,模樣可愛嬌俏,“我才不信,那你回來還回去嗎?”
付嶼闊好似已經厭了這個場合,舉起桌面酒杯,最後抿一口杯中的酒,站了起來,“還有事先走了,項目的策劃案你們直接和策劃組對接,不用找我。”
說着,系起因坐下而解開的西服扣子,看一眼還對于他忽然起身要告别而一臉茫然地女生,彎唇一笑。
“你哥沒有告訴你,我是回來哄女朋友的嗎?”
說完,從酒桌後走出,離了場。
餘下的人一臉愣怔,面面相觑。
女生最先反應過來,收到羞辱一般紅了眼眶,“哥!人家有女朋友!”
被兇的男生撓了撓頭,“還真沒聽說,阿哲不是說這幾年在國外都沒見他談戀愛嗎?”
不然就算再想促成和宇隆的合作,他也不會讓自家妹妹這麼掉身價的來和人家認識啊。
繞過花路綠植叢,付嶼闊走了出來。
黎聽總覺得自己這樣實在難逃故意偷聽的嫌疑,雖然她真的隻是恰好路過,但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還是決定先避一避。
退一步,站到了一盆綠松後,低頭看腳下路況的功夫,胳膊忽然被握住,接着被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