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低低驚呼了一聲。
整個人以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撞向一個堅實胸膛。
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她擡頭看向身前的人。
融融光暈落下,付嶼闊垂眸看她,嘴角與眉梢都淺淺上揚,“偷聽什麼,左拐直走不就是入口?”
黎聽從驚吓中回神,回避他看來的眼神,“誰偷聽了。”
付嶼闊一臉恍然地點一點頭,“那是下意識的習慣?”
這都哪跟哪兒。
黎聽開口想反駁,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下意識的習慣”是什麼意思。
之前在亨廷頓,她在房間裡,無意看到他遊泳。
?
“我!”她一時語塞,“不是!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不是故意的。”他點了點頭,嘴上肯定,表情确是依舊不相信一般。
黎聽不想和他掰扯,輕輕推開他的胸口,站穩了身子,撿起剛剛不慎掉落的披肩。
程相宜和許朝歌同幾個伴郎聊天,陶禧也已經送完手機回去了,幾人都說沒看見黎聽,站在原地,目光四下搜尋着。
黎聽看出她們是在找她,将披肩搭上肩頭,攏起散在身後的半紮發,抽出來。
轉過身,擡一擡下巴,玻璃唇釉在燈光下閃着細亮光澤,“付少不回去安撫一下剛剛被你傷了心的美女小妹妹嗎?”
付嶼闊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勾唇笑道:“這不哄着呢?”
說完,故意逗她似的重複:“美女小妹妹?”
黎聽本隻想逞一下口頭之快,沒成想反被他奪了話。
她一時氣結,卻也在電光火石之間意識到了什麼,倏地擡頭看他,“你,你去過我房間了?”
付嶼闊裝不懂,“你房間?我家裡我媽給你收拾的那間?”
黎聽将信将疑,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轉回頭,嘀咕一聲:“不是。”
但也不打算再說下去,“相宜她們找我。”
說完就要走。
剛挪動步子,手中的手機忽然被抽走,她愣一下,轉過身伸手就要拿回來,“你拿我手機幹嘛。”
付嶼闊單手将手機舉過頭頂,仰着頭一陣操作。
在六年前的密碼依舊順利解開她手機屏鎖的那一刻,他彎唇笑了下,随後安撫在身前拼命蹦跶,想奪走手機的人。
“别動,我不亂看。”
一邊說着,一邊點開微信,找出權限設置中的黑名單,預料之中,自己的頭像獨自孤零零躺在那。
解除禁制,又轉手點開添加朋友的搜索框。
絕對壓制的身高差,黎聽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中拿走手機,于是也不再白費工夫。
靠在他身前,歪過頭,想看看他究竟拿她手機做什麼。
付嶼闊在搜索框中輸入自己的微信号,點擊添加,完事後摁熄屏幕,很守信用的沒有亂看,将手機還了回來。
順手揉了一下她的頭,“什麼壞毛病,動不動拉黑人。”
黎聽接過手機,藏寶貝一般縮回披肩裡,“又不聯系,為什麼要留着?”
付嶼闊倍感冤枉,“哪有沒聯系,每年的新年快樂,不都是準時發的?”
想起這茬,黎聽頓了一下,抿一抿唇,“你——之前,每年春節都回來的嗎?”
那天,祝思媛是這樣告訴她的。
付嶼闊低眸看過來,嘴很欠地道:“嗯,聽說春節期間國内肉價便宜,回來多吃幾頓,LA的肉太難吃了,主要是還貴。”
黎聽:“……”
無語地看他一眼,轉身要走,剛邁出腳,就又被拽回來。
付嶼闊笑了兩聲,“傻不傻,這你也信。”
黎聽暼他,拿掉他自然搭上她肩頭的手,“公共場合注意影響,我們現在應該扮演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
六年前他潇灑出國,徒留圈内知道他倆關系的朋友一臉懵,現如今再見面,怎麼說也該是得有點距離感的。
付嶼闊收回手,“我可沒說過要老死不相往來。”
黎聽邁步兀自往前走,“你去加州的時候也沒說我們不斷聯系。”
“那重新開始?”
前進的步伐停下,她頓在原地。
付嶼闊站在身後幾步之外,閑閑抄兜,“我重新追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