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上一次被褚枭帶着飛的時候時愉一路都在死命地掙紮,但這一次她是一點也不敢了,也知道自己再怎麼掙紮都沒用,所以表現得十分順從。
瞬移幾息的時間,褚枭就将她放下了。
時愉一看,又是個陌生的地方。
她有些疑惑,但謹慎地沒有開口。
褚枭:“過來,跟着我。”
他走在時愉前面,背對她。
時愉這才收起恭順的表情開始四下打量這個地方。她注意到,不遠處似有整齊的叫喊聲。
很快,時愉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是蒼境兵的操練場。
意識到是這兒後她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又要倒黴了。
她雖然入了蒼境,但根本不是蒼境人,褚枭還帶她到這來,看來完全不怕她洩露軍機。可能是因為她在他眼裡是個将死之人,絲毫沒有威脅力。
其實褚枭帶她來也是一時興起,畢竟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因為禁制波動去找她。
“我可不是因為擔心她。”他想。
正好給她找個活幹,就像是為了抓她幹活才去找她的一樣。
褚枭喚來一個蒼境兵,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幾個人搬來兩大口鍋和一些生火材料。
褚枭:“兵将們操練辛苦,你是夥房的,就在這給他們煮點補給靈力的湯羹。”
時愉聽了簡直是兩眼一黑。
她小心翼翼開口,試圖掙紮一下:
“可是尊主,煮湯需要的東西不止這些。夥房的設施比較齊全,要不,我回夥房煮了再給各位士兵們送來。”
褚枭一口回絕:“不行,你以為我帶你來幹嘛?剛剛操練玩最好喝熱的,等你送過來都涼了。”
時愉又準備開口說她有保溫的法子,結果被褚枭一個瞪眼堵了回來。
“好了,給我閉嘴,叫你在這煮就在這煮。東西不全自己想辦法。”
時愉無語得嘴角抽搐,卻又無力反抗。
所以她邊走過去邊恨恨地想:
你折磨我,我詛咒你!
若是她日後有機會鹹魚翻身,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從哪裡想到的這些層出不兇的折磨人的法子?
在心裡默默罵了褚枭一頓,時愉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他計較了,總歸隻會讓自己不開心。
本來身體上就不舒服了,總不能讓自己心情也不好吧。
所以她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打起精神來去鼓搗那堆鍋碗瓢盆。
越是無能為力的境地,越要學會騙自己,假裝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這是她混了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人生法則。
其實煮湯對她來說比打掃簡單多了不是嗎?
她心裡終于好受了一點。
褚枭在一邊饒有興緻地盯着她,沒發現自己完全移不開視線。
他想着時愉是必須要人盯着的,否則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動什麼手腳。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放任自己,讓目光随着時愉的動作而移動着。
他看得入了神,直到發現時愉已經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
時愉極快地上了手,她本來就喜歡做飯,煮個湯着實得心應手。
她用着靈力,手在空中劃來劃去,時不時輕點幾下。
不出一刻,調味品和食材之類的就已經備好,隻等火燒好就能分批下鍋了。
一切井井有條,她暗自欣慰,于是邊燒火邊哼起了家鄉的小調。
褚枭看着她一副開心的樣子,心中又開始五味雜陳起來。
不行,他是要折磨她的,怎麼能讓她這麼開心。
他立馬動身,大步走過去,呵斥道:
“慢着!你燒的什麼火?”
時愉被吼得莫名其妙,一臉疑惑。
時愉:“尊主,我就是燒的正常的柴火啊。”
他又來發什麼瘋?真是見不得她一點好。
褚枭:“這火不行,你重新去庫房搬。”
還真是又來給她找事兒幹了。
好吧,她現在已經有點習慣褚枭突如其來的命令了,反正他就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時愉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眼睛看着地面,晃着腦袋含糊應道:
“是,尊主。”
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庫房在哪,但她也不想跟褚枭多說,不想再看見他。
“尊主,那我去取了。”
“嗯。”褚枭看她一臉不情願,終于滿意了,臨走前還不忘警告她不許用儲物器。
時愉應了,轉頭四處張望起來——她得找個人問路。
“庫房嗎?庫房有點遠,一時說不清楚的,要不我帶你去吧!”
士兵大多都在操練,好在時愉還是找到了個閑着的小兵,對方熱心地給她帶路。
庫房果然很遠,所以時愉去了許久。
褚枭等了半天,本來以為時愉會狼狽地抱着柴火回來。
結果沒想到,看到的是時愉正和一個小兵走回來,兩個人有說有笑,她甚至兩手空空,柴火都在那小兵手上。
他的怒火蹭蹭蹭又冒上來了。
庫房遠他是知道的,也是故意讓時愉走那麼遠。
她去了這麼長時間,感情是一路跟人聊回來的,還有人幫她拿。
褚枭氣得咬牙。
從前對他笑,現在對着别人也笑得這麼開心。
她還真是有本事!
不僅蠱惑得了他,其他人也不在話下。
他遠遠看到時愉要接過柴火,那個小兵還想幫她拿着,兩個人在那拉拉扯扯。
“不行不行,裕連你快給我,尊主命令我搬回來的,看到你抱着肯定會怪罪下來的!”
時愉好說歹說,裕連才肯把柴火給她。
裕連就是剛剛給她帶路的小兵,幸好遇到他,不然她不知道要在這偌大的軍營裡繞多久才能找到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