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尖叫,褚枭貼在她臉上的手指頓住,他也看到了她明顯變紅的臉頰,意識到什麼,他拿開了手指。
但是他的手掌還是捧着她的腦袋。
時愉掙紮,她覺得隻要褚枭還碰到自己,方才她靈府裡的畫面就還在自己腦中揮之不去,所以根本不願意褚枭碰到自己。
仍舊刺痛的臉頰讓她不再哭泣,隻執着地扭着身子妄圖離褚枭遠一點。
好在褚枭見她一臉倔強,便不再控制着她,松開手任由她挪動。
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紮,反正現在他想讓她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她不想被他碰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就像現在,他松了手,她也跑不遠,往後撤了半天也隻和他有一拳之隔罷了。
時愉自己也意識到這點,但她還是努力靠在床頭,最大限度地遠離他。
時愉全身緊繃,而褚枭整個人都很松弛,這種時候,他還能悠閑地挑起時愉垂落胸前的一縷長發撚在指間把玩。
時愉看見褚枭漫不經心地垂眸将自己的頭發在他指尖繞來繞去,更覺得屈辱。
于是褚枭再擡眼的時候就看到時愉一臉悲憤,眼睛裡面明晃晃透着幾個大字——“讨厭他”,他突然覺得她這個樣子很礙眼。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進入時愉靈府最開始的目的。
本來他也沒想到會在她的靈府裡發生那件事,是她自己也不懂魂識相觸的後果,一股腦地撞過來,他才知道原來還有這種好事。
他本來是要施置控術的,就這樣被她打斷。
索性現在再施也不晚,省的她再用這種姿态面對他。
褚枭的瞳孔再度變藍,這次進入時愉的靈府之前他還好心地提醒她:
“不想再像剛剛那樣就把你的魂識乖乖收好。”
時愉本來還在瞪着他,可是在和他眼神對上的時候就愣住了,聽到他這話也下意識地聽進去了,于是将自己的青白魂識怯生生縮成一團。
很快,褚枭成功對她施下控魂術。
所以當褚枭從她靈府退出來之後,時愉的表情就已經和方才完全不同了。
她緊皺的眉毛舒展開,嘴唇也不再緊繃,圓圓的眼睛裡是一片平靜。
褚枭看着面前略顯呆滞的時愉,笑着發号施令:
“時愉,笑一下。”
時愉輕勾嘴角,真的乖乖地如他所說的笑了一下。
這就是妖獸菁鳥的天賦異術——置控,中此術者,雖然意識清醒,但是行動皆由施術者所控。
所以時愉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不過她雖然笑了,但她這表情頗有種皮笑肉不笑之感,所以褚枭并不滿意,于是繼續命令她:
“再笑開心點。”
時愉不受控地加大了笑容,咧着嘴,眉眼也彎彎。
這樣看起來像是真的開心了,褚枭終于滿意。
他不再捆着時愉,解開了繩索和将她和床頭綁在一起的術法。
褚枭回來時本就已經是深夜,再經曆魂牽之交那一遭,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天已經亮了。
所以現在他該去軍營了。
而毫無意外的,一夜未睡的時愉犯困了。雖然現在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她的眼皮自己就開始打架了。
褚枭見她的嘴角還高高挂着,可是眼睛已經一閉一閉的了,索性帶她去了軍營去睡。
一到主帳,褚枭便拉着時愉進了内室,命令她自己上床躺好。
時愉内心當然是不願意的,雖然那張床她也不是第一次睡了,上面鋪的褥子軟軟的,還有一股香味,但是萬一褚枭要對自己做什麼怎麼辦。
不過即使她心中不情願,身體還是無法抵抗地上了床鑽進被窩。
褚枭見她乖乖躺好,伸手過來。
時愉的心一下就揪緊了。
好在褚枭還是替她掖了掖被子,當然在他心中是沒有不蓋好被子會着涼這種概念的,上界之人也不易感風寒,他隻是單純地想讓被子包裹着她,那個樣子讓他心生愉悅。
說起來原本他的床榻上是沒有被子的,是想到之前時愉控訴他的魂域裡沒有被子……
時愉本也是不大可能會有機會在他軍營裡的這張床榻上睡覺的,但是當時他鬼使神差地就給這裡一并添上了被子。
他這個時候倒是想不起這被子的來源了,自然也不會将這床被子和方才燒掉的那些東西歸為一類,因為靈府裡那一遭已經讓他的心境大不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時愉的臉,如果是正常時候的時愉,早就瞪他了,而現在被下了置控術的時愉隻是兩眼無神的目視前方,嘴被扯得有些咧開她都面無表情。
褚枭微涼的大掌輕輕覆蓋住時愉的眼睛,将她眼皮撫下來,聲音也變得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