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枭特意沒有直接飛回主帳,因為想着可以讓時愉趁着現在恢複了一點元氣就多走走活動一下。
他讓時愉走在自己前面。
兩人正要往裡面走的時候,褚枭耳朵一動,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他第一時間拉過時愉将她護在自己懷裡。
果然有問題。
周圍看不見任何人,卻突然有數十道靈力朝着二人打下來。
時愉的心髒瞬間揪緊,雙手環着胸口,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态,她還被褚枭死死地護在懷裡。
幸好褚枭周身迸發出的魔功将這些靈力擊了回去,兩人毫發無傷。
但也是在這時他們才發現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種氣味……
無形無狀,絕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幾道先至的靈力顯然是障眼法,這毒氣才是真正對付他們的手段。
不可避免的,兩人剛剛已經吸入了部分氣體。
褚枭忙捂住時愉的口鼻,他自己也連忙閉氣。
“哪來的腌臜東西,滾出來!”褚枭眉目低沉,指尖殺意凝結。
再看眼前的草叢,雖然低矮,卻似乎被施了某種障眼法,褚枭一揮手蕩平眼前這一圈雜草,霎那間後面藏着的人影無所遁形。
時愉臉色一白,她看清了他們的樣子,竟是之前追殺她的那群人。
“他們,就是他們……”她慌得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完整。
但褚枭已經明白她沒說完的話,畢竟他也曾調查過這一夥人。
他摟緊了時愉,然後不由分說一掌打了過去,然那些人似有預料,瞬間移到了十步以外,躲過這一掌。
接着他們同時豎起兩指,靈力從他們指尖發出,褚枭和時愉周圍地地面上瞬間形成一個陣法。
時愉暗叫不好,不過下一秒褚枭就反應迅速地單手摟住她帶着她飛出了陣法。
他們逃離得輕而易舉,不僅讓人生疑。
但是還來不及去探究這是為何,那些人就沖了上來。
接下來就是幾十個回合的纏鬥,褚枭一手護住時愉一手回擊他們,還在二人周身形成了一個防護罩。
他此時無法魂識離體,所以沒辦法将時愉送進魂域中保護。
而且這些人是沖時愉來的,他隻能将時愉護在自己身邊,否則人就都朝着時愉去了,他攔也攔不住,此時隻能拿身體給時愉作铠甲。
對方人多勢衆,而且還用上了諸多肮髒伎倆,但褚枭似乎全能應付,雖然還要騰出一隻手護着時愉,卻也隻是稍稍被纏得有些脫不開手。
然而此時方才的毒氣用處體現出來,褚枭再一次動用靈力時,悶哼一聲,喉見湧上一陣血腥味。
但他動作不停,也沒有絲毫地慢下來,所以幾招過後唇間就溢出一絲鮮血。
不過與此同時,對面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方才褚枭已經喚出了自己的法器破血刀,現在更有遇佛殺佛遇魔殺魔之勢。
但是戰局在下一秒被逆轉,眼看着褚枭就能将他們擊退的時候,他的心口驟然一痛。
伴随着利刃刺進血肉裡的聲音。
他不由得低下頭來看自己的胸口,是時愉的手,而這隻手此時還保持着往他心口拍的姿勢。
就在剛剛,時愉一掌拍向了褚枭的心口,還往裡打進去了什麼東西。
看到褚枭愣着看向自己,時愉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和另一隻手緊緊攥在一起。突然她就看見褚枭就這麼在她面前跪倒在地,然後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血瞬間染紅她的裙擺,又好像隔着衣裙染在她的肌膚之上。
時愉不受控地後退一步,她回看着褚枭跪下後還仰頭盯着她的那雙眼睛,手都抖了起來。
褚枭執着地撐着身體,仰頭死死盯住她,眼底猩紅,盈滿晶瑩。
他的眼神中是不解,是委屈,還有執拗。
時愉搖着頭,手足無措:“不是,不是我……”
眼下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了時愉的預料,她解釋得有些語無倫次,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麻,以至于無法頭腦清晰地說出自己方才感受的一切。
她隻能焦急地擺手,比劃着說不是她。
這時褚枭突然捂住心口,他悶哼一聲垂下了頭,胸前傷口旁的衣服被痛苦的他揪緊。
再擡頭時,他冰冷的眼神裡也毫無松動,不知是否聽清時愉斷斷續續的否認。
時愉更加慌亂,她也覺得自己說的話的确不可信,而此時的她也說不出什麼更加條理清晰的自證了,畢竟方才那種時候隻有她能傷到他的胸口,也的的确确是她親手将那枚鑽心石打入他胸口……
時愉陷入恐慌之中,嘴巴像是僵住了發不出聲,她神色怔怔,但是她似乎漸漸地想到了什麼,這些神色慢慢在她臉上褪去。
她的眼神變得堅定,帶着一絲僥幸和孤注一擲。
褚枭他,現在看起來不太行了……
這裡剛好在尊主府門口,離府外僅一步之遙……
她身上被打下的禁制也沒有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呢?難道還等他好起來之後繼續報她這一掌之仇嗎?
想到這些,她在心中毫不猶豫地就做好了決定。
她已經顧不得思考那麼多,也顧不得思考自己是否會被那些舊仇人殺了。
她心一橫,隻想奮力一試。所以此時她用上了自己剛剛恢複的全部靈力,近乎孤注一擲地,去賭暴君追不上她,也賭那群神秘人追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