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沐浴。”
宮九已預備起身,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勁力掀翻,他剛剛情不自禁親吻過的纖足,已重重踏在他的胸口。
“唉。”
宮九微笑躺平身體,甚至伸手摩挲起她瑩潤小巧的足踝。
他漆黑的雙目幽深而詭谲,直直攝入少女的眼眸,忍着氣血翻湧的反噬,如濕冷柔膩的長蛇,吐出一點猩紅的舌尖。
“愛我吧,阿媱。”
“你愛我。”
他倦怠的眉眼中漾動洶湧的情潮,烏鬓濡濕汗液,豔鬼般惑人心神:“陪着我,這世間你想要的一切,我都——”
柔蔥蘸雪,覆住他深邃的眉眼。
宮九未及反應,錯愕地眨動眼睫。
睫毛搔得阿媱掌心酥癢,一種奇異的悸動自掌心湧入四肢百骸,是征服欲得到滿足的邪惡愉悅。
她坐在宮九勁窄的腰腹上,居高臨下審視這具□□的光潔軀體。
胸口的刀傷本已收束,又被她踢得崩裂開來,鮮血染紅蒼白的肌膚,靡麗如紅梅落雪。宮九目不能視,仰着半張俊秀白皙的面靥,莫名兩分彷徨可憐。
阿媱放開手,讓他的面龐完整顯露出來。
宮九當然很英俊。
她細緻地撫摸過美如雕刻的五官,最終停留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這雙深邃的、含着欲念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此刻正溢滿對她的渴求。
他不再是那個高貴、冷酷、孤傲而決絕的神龍般的九公子了。
阿媱俯身在他眼皮上親親。
“你好像一條狗。”
宮九抖如篩糠。
強烈的羞恥湧上心頭,又化作更深的欲望和渴求,幾乎令他完全失卻了理智。
“阿媱。”
他渾身緊繃,如一張拉滿的弓,發出即将崩斷的嗡鳴:“阿媱……阿媱……”
“要什麼?說出來。”
薄唇咬緊又松開,宮九眼眶濡紅,吐出灼熱而淩亂的低吟:
“用刀子割我……”
“求求你。”
“快……快拿刀……”
阿媱淡然注視他的眼睛,衣衫楚楚,從容不迫。
“逝水是刀王的刀,你要這柄刀麼?”
汗濕的黑發缭亂鋪散,遮住宮九蒙着一層粼粼水光的眼睛。
他偏頭溢出負傷野獸的幽咽:“我……”
阿媱毫無憐憫:“回答我。”
宮九蓦然翻身,将她困于臂間,語氣顫抖又狠厲:“我不要!”
熱汗落在阿媱鎖骨上,被她随手拭去。绯紅長袖流雲舒展,卷來銅鏡旁懸着的一柄寶劍。
劍身狹長,形式古雅。
這是宮九親手鍛造的利劍,他認為這無疑已是天下第一劍。
自他進入“無劍”的境界之後,這柄劍就一直被束之高閣。
他殺人已不必用劍。
世上也沒人配死在這柄劍下。
劍光如冷月,映亮她豔烈的眉眼。
宮九怔然而視,渾身竄起一股難耐的燥意,令他不自控地蜷緊了腰。
“阿媱……”
阿媱重又覆坐在他腰上,冷眼如刀鋒,淡聲譏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宮九茫然回視,隻覺得這話頗為熟悉。
阿媱已輕輕笑了起來。
這是長生種漫長無盡的生命中,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她滿心愉悅,興緻勃勃。
“其實你以為的沒錯,我正準備這麼樣去做。”
宮九雙手扶着那截水蛇一樣柔韌纖細的腰,借着月光和珠光,由下而上細瞧她的臉。
黛眉翠鬓,朱唇嫣然。
那雙沉冷靜谧的淡漠鳳目,第一次真正烙印他的身影。
宮九徹底卸去防備,如同供人采撷的豔鬼,再也不在乎熾熱的烈陽是否會将他暴曬而死。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