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時間第86小時，費裡德站内】

“……我跟你說經費有限我們要把錢花在刀刃上，這些不必要的開支都給我砍掉！砍掉你懂嗎！”幹練的短發女人開門大步走向工作間，白大褂衣角翻飛不停，然後朝身側打了個手勢，“算了跟你說不明白……安東尼，送客。”

年輕男人從她進門就一直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聽她點名連忙起身，挂上笑容走向那個蔫巴的男人。

熊哥雖然看着吓人，但一直對所有人都很好，他自然也格外的有耐心。

安東尼說：“熊哥，真不是我們杜主任要跟你對着幹，最近确實是預算緊呐。”

他掰着手指算賬，“你看，這批項目我們總共就争取到七十四億，一個飛鷹一個滄龍這兩個系列就已經占掉五十六七億了，空-792和陸-303加一起也要個十四億多，還有……我們的工資都是杜總這兒那兒一點點給摳出來的，哪裡有閑錢啊。”

他無奈道：“所以熊哥，研發部是真的沒錢建什麼室内健身房。”

“我是說大型活動室……”熊哥咕咕囔囔地小聲糾正，又嘶的吸了口氣，“娘耶，真就這麼燒錢？”

安東尼拉開後勤部大門讓對方進去，說：“對啊，不過你見到成品，一定會覺得物有所值的。”

熊哥哈哈大笑兩聲，拍拍安東尼肩膀，“那感情好，等你們把那些東西研究出來了，可一定要叫上我參觀啊！”

安東尼被震得肩膀發麻，龇牙咧嘴地笑道：“好，到時候我一定第一個喊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熊哥說完關上了門。

安東尼掉頭，獨自返回研發部大廳。

長廊裡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為省電隻開了一盞微弱的燈，飄在半空像朵幽幽的鬼火。極晝時玻璃天頂還能透下來點光，但現在極夜了，再走這條路感覺怪吓人的。

安東尼搓搓手，加快了腳步。

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砰、砰、砰。

很微弱，但确實是敲門聲。

安東尼有些慌。

外面冰天雪地的，他在這兒待了大半年連活物都沒見過一回，這敲門的，能是什麼東西？

他慌得厲害，但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安東尼做好心理準備，心中默數三二一，将門拉開一條縫——

空、空的！

一眼望去除了長夜和大雪什麼都沒有，門外竟然是空的！

有、有靈異事件！

救命！！！

安東尼吓得立刻就要關門，卻聽到地上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哎……别，别關門呀……我在這兒。”

……在地上？

安東尼趕緊低下頭，緊跟着回憶起剛才那道敲門聲。對了，它的位置确實靠得很下。

“啊！”他借着壁燈的微光辨認出眼前這個……這半個人，立刻驚叫出聲，然後馬上捂住嘴向對方道歉，“不、不好意思！我不是、呃……我是說，我很抱歉……噢我的老天啊你還好嗎？”

“沒關系，”對方不在意地笑了笑，聲音輕飄飄的，聽起來非常虛弱。

“旅遊遇到了暴風雪，迷路了，還遇到了狼群，和一頭熊……總歸還活着呢。”

林瑾卿看到他的第一眼其實也愣了一下，她敲門前做了無數心理建設，沒想到門一開看到了安東尼奧的臉。好在剛才對方比她更加慌張，沒有注意到這古怪的反應。

她忍不住對系統精靈說：“卧槽，這又是什麼東西？！”

系統精靈回得很快，還是權限不足的那套話。

“我的天哪……”安東尼目瞪口呆，“又是熊又是狼群的，你可真厲害。”

林瑾卿很輕很輕地笑了笑，她幾乎要沒力氣說話了，“那可以暫時收留我嗎？”

“當然可以！我、我帶你去處理一下！”

安東尼如夢初醒般跳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将她搬去最近的接待室，還喊上了熊哥搭把手，然後手舞足蹈地給站内醫務室的座機打電話。

林瑾卿眯起眼思考。

安東尼奧和安東尼，貝爾和熊哥……會是巧合嗎？

路上林瑾卿趁機打量費裡德站内部，副本中這座孤零零的科考站與現實中的不同，它的規模更大，設施更齊全，看起來像一座濃縮後的城市。

門口到接待室并不遠，她們很快就到了。

林瑾卿裹着溫暖的絨毯坐在紅通通的電暖爐邊，捧着一杯熱茶慢慢地喝，一邊漫無邊際地想着系統為什麼還不給她結算通關。

費裡德站内值班的醫生拎着醫藥箱急匆匆地闖進房間，猝不及防看到一個隻有半截的人，瞪圓了眼睛發出誇張的吸氣聲。緊跟着被短發白衣的上司不着痕迹地踹了一腳，這才意識到要收斂。

林瑾卿昏昏沉沉烤着火，刻意壓低的交談像白噪音一樣飄在四周，她像做夢一樣回憶起這一路的經曆。

-

極夜在第48小時的最後一秒準時降臨。

她們備好了火把的材料，但沒人有火。林瑾卿用紅藥水點過幾次火，但沒多久沃夫就敏銳地發現這些藥水點燃的火把燒得異常快，是普通火把的兩到三倍。手電筒倒是都能用，她們幹脆将火把留下對付猛獸。

等手電筒都沒電了，她們就摸黑走。中途數次有人掉下冰裂縫，好在提前綁成了一串，很快又能拉上來。

-

貝爾有時候會刷新出那個山洞，林瑾卿就趁休整的間隙抓緊吃點東西。

手頭沒有即食食品，再想吃上東西就得自力更生。林瑾卿隻有一回刷出了有刀的隊友，多數時候她借遍所有人也找不到刀，幸好怪物的碎骨片足夠鋒利，可以暫且用作替代。

……謝天謝地，幸好這個副本裡還有[凍結]這麼個特殊狀态，痛覺免疫真是好文明！

沒堵上洞口的山洞裡點不着火，林瑾卿滴了一滴紅藥水在木柴上，火舌立刻蹿上了天花闆。她用那個金屬水壺煮湯，然後趁着它還在加熱趕緊包紮傷口，龇牙咧嘴地扯着繃帶打上一個死結。

雖然但是……真難吃。

林瑾卿吹開浮沫小口喝着微燙的肉湯，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吃完飯，休息片刻繼續趕路。

-

進入副本後的第二天下午，林瑾卿發了低燒。體溫并沒有升高太多，但頭暈腦脹的，主觀上非常難受。她懷疑是傷口處理不當感染了，但也可能單純是受了寒，這兩方面都得注意。

林瑾卿自嘲般跟系統精靈說閑話：“好吧我就知道……我這辣雞體質早晚要感冒——咳咳咳！”

系統精靈沉默了一下，可能是去跟主系統打申請了，然後才說：“副本内所有非液态水源均含病毒，請玩家自行留意通關進度。”

林瑾卿多花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它在說什麼，她慢慢地追問，系統精靈就一遍一遍地答，居然也給她捋明白了大概。

隻有進副本之初，怪物帶路找到的那一汪活水是安全的。雪中封凍着同時耐高低溫的古老病毒，如果不去取水，玩家将在抵達費裡德站之前死于古病毒疾病。取了水也不意味着通關，那些水太少了，不足以支撐全程的消耗，隻能将發病時間延後，但勉強可以撐到通關。

林瑾卿：“嗯……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啊，問啥答啥，還怪不适應的。”

系統精靈好像說了些什麼，但她那會兒實在太暈了，沒有聽清。

-

第三天上午，她遇到了狼群。

那時大家的眼睛都已經習慣了黑暗，純黑的世界中忽然亮起成對的慘綠微光，格外顯眼。随後一聲突如其來的凄厲尖叫劃破寂靜，狼群長嚎着将她們包圍。

她們立刻開始制作火把，但沒了手電筒，火把的照明範圍又太小了。林瑾卿搖亮了那支黃藥水試管，暖調的光芒在雪地上撐起一個橘黃色的半球。

狼群被火和藥水的光芒震懾，包圍圈不再縮小，它們在半球的邊緣來回踱步。林瑾卿以為自己多少會怕一下，不過多看兩眼後又覺得實在是怕不起來……這種掠食者在副本中的形象意外的無害，蓬松的長毛幾乎将它們裹成一顆大球，臉盤子的位置點着兩顆發光綠豆眼，身後再拖條毛尾巴，總之挺喜感的。

喬已經找過東西了，雪崩觸發得非常順利。

紅依然在雪崩爆發的一瞬間将林瑾卿按進了雪地，狂暴的流雪擦着他的背包和帽子飛過，留下一小塊純白。而且這一次，他捂住了林瑾卿的耳朵。

林瑾卿躺在雪地裡看着頭頂的雪崩，發出無聲的輕歎。

在知道這些人都是玩家後，這個場景有了新的解讀。紅見過喬，甚至能對着正常的面孔辨認出是那張面目全非的臉，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紅也是用喬的雪崩來通的關。

雪崩消散，狼屍遍野，隻剩幾頭幸存的狼蹲在遠處警惕地望着這邊，身體壓得很低，不知道是不是要進攻。

林瑾卿一邊奮力拆狼屍一邊照例騷擾系統精靈，它能回答當然最好，它不說話就當單方面唠嗑，反正也不虧。她啰啰嗦嗦地念叨為什麼那幾頭狼不過來？為什麼雪崩過後它們沒死？系統精靈我知道你在聽你有本事敷衍我你有本事回答啊！

于是系統精靈敷衍地回答了權限不足。

林瑾卿：“……”

草。

林瑾卿覺得如果沒有降智debuff，她現在應該能發現什麼。她留了個心眼，準備出去再想想。

這次林瑾卿吸取了對付熊時的教訓，狼群剛在雪崩中倒下，她就立刻喊來了衆人将它們肢解。起初很多人不理解這個行為的意義，索菲亞她們險些沒按住騷動的人群，但當肉塊蠕動着翻開積雪，就再沒人出聲質疑。

活着的狼沒有跟上來，隻是坐在後肢上看着她們，林瑾卿幹活時偶爾會把它們幻視成一些蹲着的人。她們安排了人放哨，但那些狼不知道是被雪崩震住了還是怎麼的，雪雕一樣蹲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就隻是看着，直到衆人離開。

不咬人就好，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

友善的前玩家們發現了林瑾卿的情況，在山洞裡開了個小會，決定輪流背着她走。

林瑾卿燒得神志不清，自言自語般對着系統精靈說話：“怎麼這麼遠啊……”

系統精靈沒吭聲，但逸散的情緒給了她一個無形的擁抱，溫和又悲傷。

她趴在索菲亞背上，語調跟着她的步子一起輕輕颠簸，“你說……我這樣，能出去嗎。”

系統精靈莫得感情地安慰她：“會的。”

林瑾卿覺得耳邊的聲音似乎有些重疊，仔細分辨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恍惚中把想法說出來了。

“會的。”索菲亞背着她微微偏過頭，又像安慰又像是在保證，“會出去的。”

她合上眼，安心陷入了沉睡。

-

天冷，林瑾卿睡得不深，半夢半醒間有時也能聽到一些聲音。

起初她凍得差點睡不着，不時會動一動或翻個身。後來莫名其妙暖和了起來，就又睡了過去，醒來發現鸢尾和索菲亞一左一右挨着她取暖，身上還蓋着層毛絨被子。

沃夫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了一張狼皮，用雪搓幹淨收好，休息時翻了出來，給她們蓋上。

蓋上狼皮後林瑾卿還是睡不安穩，忽然有人輕輕拍她的頭和背，就是哄小孩睡覺的手法。她還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唱歌，聽調子應該是兒歌，沒有歌詞，有點北歐民謠的味道，像陽光、雪松、和山巅冷冽的風。過了一會兒又換了個人唱，歌也換了，蟲兒飛、搖籃曲、外婆橋，中間甚至有個疑似貝爾的聲音混進來唱了兩句孤勇者，不過兩句以後就被不知道誰給抓走了。噫。

林瑾卿很神奇的在環境惡劣的副本中得到了還算不錯的睡眠。

-

一路上林瑾卿同行的隊友換了好幾波，最多時足有二三十人帶着她。她努力辨認記憶她們的名字與面孔，不求全部記住，至少要在腦袋裡留點印象。

少數時候她不得不獨行，不過好在熊與狼群都已經解決了，她隻要留心冰裂縫就行。拖着一個大包在雪中趕路對一個隻有一條腿的人來說難度屬實不算小，但再慢也得走，不能停，一旦停下就會凍死在原地。

為了維持清醒，林瑾卿不得不沒話找話地跟各種東西聊天。作為一個内向人，要她硬找話題尬聊着實痛苦，好在附近還有個系統精靈。它自然被騷擾得最多，不過在糾正了她課文背誦的第二十四次錯誤後它似乎就自閉了，林瑾卿于是轉而禍害别的東西。

她敲敲懷裡怪物的半片碎甲，用半開玩笑的語氣不知道在對誰說話，“……嘿，莫非你其實叫弗蘭肯斯坦？”

無人回答，隻有長風在曠野上呼嚎。

-

回憶被嘈雜的人聲打斷，房門外忽然湧進來一堆人。醫生邊罵邊揮着手趕人，說着什麼病人需要清靜雲雲就一個一個把他們往外踹。林瑾卿對照着醫生罵人時的稱呼一個一個數着，醫生踹一個她記一個，踹到房間空了她就躺回沙發椅中坐好，捧着茶，眼神失焦地盯着地上某點。

安東尼與熊哥的出現不是偶然，這裡幾乎每個人她都很眼熟。

叫杜鵑的上司有着鸢尾的臉，伊藤先生簡直像高橋樹的克隆體，有位叫格溫的女士跟索菲亞至少有九成相似，還有約翰和約瑟夫，沃夫斯基與沃夫，而原先沒有名字的衆人到了醫生口中則成了“還有你，你，和你小子”……

太多了，一個都沒落。

最讓林瑾卿感到意外的是一個“新來的年輕人”。

這個新來的小年輕從實驗室中被喊出來，戴着淺藍色的醫用口罩，手套都沒來得及摘，兩手各拿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儀器和一個圓肚子燒瓶。她跟她們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口罩上的眼睛彎了彎又跑了回去，再出來時就脫掉了實驗裝備，換成了常服。

醫生指揮着女生抱起林瑾卿的腋下，兩人合力将她擡到一架輪椅上。

林瑾卿盯着她的臉，一字一字緩慢地詢問：“你好，怎麼稱呼？”

女生溫和地笑了笑，“我叫黎青。”

“……噢。”林瑾卿收回視線，垂下眼睑，“咱倆名字還挺像的，真有緣啊。”

黎青也笑着說：“啊，那咱們可真有緣呀！”

說着黎青的手機響了，林瑾卿于是轉頭看向醫生，“話說醫生叫什麼？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醫生摘下口罩，熟悉的面孔白淨清秀，“我叫喬治。”

林瑾卿也笑起來，輕聲但鄭重地說：“醫生很好看啊，謝謝你。”

喬治拍拍她的頭，微笑着說：“不客氣，我是醫生嘛，這是我該做的。”

“嗯，嗯好，好的……手術室已經就緒了，不過主刀醫生還在上來的路上。反正順路，我先帶你轉轉吧？”黎青掐斷通話，将手機塞回口袋裡，推着輪椅詢問林瑾卿。

林瑾卿嗯了一聲。

系統不安排結算，莫非就是要帶她看這裡的某些東西？

*

“……”林瑾卿震驚地幾乎失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些都是……這是我想的那種東西嗎？”

黎青被她的反應逗樂了，邊笑邊安慰道：“當然，就是機甲，不用懷疑。”

“你左前方的那三架是飛鷹系列初代、二代、三代的模型機，已經實現量産了，擅長空中高速作戰，版本越新速度越快，二代開始能隐身，三代優化了能源系統。右邊是我們研發中的滄龍系列的模型機，還在測試中沒有投入使用，預期效果是水下隐身程度達到90%以上，但是現在依然在87%上下波動。”

“……沒關系啦，我能帶你進來當然就是有允許的，你都是可以看的，不用緊張。——看到前面那個實驗區了嗎？猜猜那邊是什麼？”

“當當！想不到吧？是小型太空戰艦！不過這一塊不是我們A組負責的，我也不算很了解……啊太好了，老白！介紹一下，這位是研發B組的白先生，這位是——噢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拜托你帶我們參觀一下啦！”

白先生沒有眉毛，穿着裁剪合身的白色工作服，隻在左頸露出十字架纏繞着星月的一角。

白先生很自覺地接過輪椅，“小朋友想了解點什麼？我想想，要不就從最近的逛起吧……小黎，小黎！走錯了回來！我們走這邊……坐這個車去模拟操作台。”

“對了，沒人恐高吧？操作台有兩百來米喔，——有安全措施啊那肯定，要是頭暈就跟我說，我們停空中看也行。你們現在看到是中小型太空艦的最強火力，S-013号單人戰艦的内部模型，全艦隻有一個控制室，其餘空間全部用于裝填彈藥與燃料，保證交戰時強火力的續航。這邊是我們叫保姆号的後勤艦，W-21号大型補給……”

-

參觀完費裡德站，手術室的門打開到一半，眼前的景象突然按下了暫停鍵。沉寂已久的系統跳出彈窗和慶祝的禮花特效，窗口寫着“恭喜通關”四個大字。

背景中的費裡德站漸漸模糊，一個銀白色的機械人形憑空出現在林瑾卿眼前。

林瑾卿歪着頭打量對方。

全身線條優美流暢，設計簡潔大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沒有五官，光秃秃的一片平整。

是很漂亮的形象，尤其是它的頭，林瑾卿個人非常喜歡。

她隐約能猜到這是誰，于是點點頭作為問候，“原來你長這樣，你真好看。”

“多謝您的贊美，”銀白的機械人形微微欠身以作道謝，“請允許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系統精靈C021J-7b向您問好。現在，您也可以叫我贊歌。”

“？”林瑾卿稍一琢磨，氣笑了，“好啊，沒出副本的菜雞連你的名字都不配知道？”

贊歌語氣平闆：“主系統安排，請您見諒。”

好吧，比起偷偷放水的贊歌主系統确實更不是東西，林瑾卿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寫着恭喜通關的系統窗口被一個新彈窗覆蓋，上面是她的結算報告。

報告上的總評價卡頓了一下，從紫色的B+跳成了紅通通的A-。

林瑾卿：“。”

草，竟然還漲了。不懂但感謝各路大佬放水，菜菜，撈撈。

贊歌見她沒有異議，開始說起正事：“恭喜玩家通關，您可帶出副本中的任意一件物品，并獲得一個與之對應的技能。”

它特意提醒：“包括副本中的動物，和系統贈送的那些藥水。”

“選擇一項物品并帶出”就是結算報告的其中一項獎勵。

比起之前的規則，通關報告就沒什麼信息量了，地圖和劇情的探索度都是【/】，個人貢獻欄同樣是這條斜杠。

通關獎勵也很簡潔，20萬積分、一個看不懂的技能，還有贊歌說的那個附帶技能的物品。

林瑾卿一目十行地浏覽了一遍，擡頭看向贊歌，“那一排全部？還是其中單獨某一支？”

贊歌說：“四支。”

林瑾卿：“那麼我可以先問問如果選擇它們，我将獲得的技能是什麼嗎？”

“當然可以。”贊歌說，“北極熊對應的技能是異獸血脈，完全獸化後的體型可成長升級，初始體型與副本中北極熊一緻。若選擇北極熊，您将獲得的物品為北極熊召喚道具，不可升級，副本外将以玩偶形态存在。另外，異獸血脈與道具均隻在副本内生效。”

林瑾卿倒吸一口冷氣。

“北極狼同樣對應的是異獸血脈，情況基本與熊一緻，區别在于狼化後體型較小，且狼王血脈升級至一定程度可召喚狼群。”

林瑾卿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藥水對應的技能是部分試劑的用途，分别為腐蝕毒素、重力控制、火焰控制、精神強化，所有技能初始等級均為一級。”

林瑾卿追問：“滿級多少？”

“十級。”贊歌說，“除此之外，費裡德站中的物品也可帶出。”

費裡德站？什麼費裡德站？那玩意說是重型武器庫都謙虛了！滿地的坦克和轟炸機，科幻電影中才存在的機甲和戰艦都看到好幾十架了啊喂！

林瑾卿瘋狂倒吸冷氣！

這麼豐厚的獎勵，竟然還隻是B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