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季節,大家吃的也就是這幾樣菜。
周一把兩樣菜端出來熱好,把粥也熱了,炊餅蒸好,外面天還亮着,太陽落到了雲霧山頂,紅色的夕陽照亮了半邊天空。
叫了清虛子師徒二人,夕陽下,小院中,一老一大一小,圍坐在石桌旁,吃着清粥小菜。
……
天黑了,洗了澡的周一換上了新買的裡衣,是純棉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褲子也是白色長褲,盤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清虛子和元旦的房間裡靜悄悄的,師徒二人已經睡了,周一卻睡不了,她的頭發還未幹透。
看着外面,太陽已經落下好一陣了,月亮出來了,灑下清冷的光輝。
月是半月,剛好一個半圓,這是弦月,弦左弓右,是上弦月,也就是說,今日是農曆的初七或者初八。
她記得穿越前的那天晚上明明是農曆十五,月亮雖然已經圓了,但還有那麼點瑕疵,等到十六,才是完美的圓月。
果真是時空不同了。
微風拂面,将桂花的香氣送入房中,雙手置于腹前,周一緩緩閉上了眼睛,前二十多年從未見過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眼前。
炁漩轉動,縷縷光流彙入,比起白日的似乎更清淺一些,雙手小指到手腕處的經脈更加明亮,穴竅明亮如同星子。
除此外,前胸至雙臂内側的經脈也稍亮,但比不上小指至手腕那條經脈的亮度。
看來,即便現在是手厥陰心包經的當令時間,也終究比不過行炁後的手太陽小腸經。
當然,最為明亮的還是前胸和後背正中的任督二脈。
一事起,一事畢,既然手太陽小腸經還未行完,就沒有改弦更張的道理。
于是丹田的炁再度一分為二,從小指少澤穴入,很快經過前谷、後溪、腕骨、陽谷、養老穴,接着進入黯淡的經脈,緩慢前行,至小臂中的支正穴,穴竅點亮的過程更為緩慢。
外界的炁被吸入丹田炁漩,炁漩中的炁進入經脈,手肘後小海穴,後肩肩貞、臑俞、天宗、秉風、曲垣、肩外俞、肩中俞穴,接着是頸側天窗穴、颌側天容穴,顴骨處顴髎穴,最後是耳前聽宮穴。
單側十九個穴位,雙側共三十八個穴位,一一被點亮。
循着脈氣再往前,便是雙眼内側的睛明穴,這是足太陽膀胱經的第一個穴位。
周一控制着炁回到了丹田,緩緩吐氣,睜開了眼睛,天邊已然泛白,擡手摸摸頭發,入手幹爽微涼,早就已經幹了。
她一愣,接着笑了,不知不覺間竟然修煉了一夜。
細細感受,竟然也不覺得困,半點沒有熬夜的疲憊和難受,反倒神清氣爽。
活動活動身體,周一關上窗戶,躺在了床上,窗外靜悄悄的,連鳥雀都尚在休憩,她還是睡覺吧。
再次睜開眼睛,屋子裡都亮了起來,起床,摸索着穿好衣服,推開窗戶,陽光和桂花香一起撲面,灰衣小童站在樹下,仰頭看着桂花樹上叽喳叫着的幾隻鳥兒。
似乎聽到了動靜,小童扭頭看了過來,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在驚異她的存在。
這小孩兒,不會睡了一夜把她給忘了吧。
周一揮了揮手:“元旦小道友,晨安。”
小童的嘴巴微微動了動,不好意思地轉頭跑了。
周一微微一笑,聽到了開門聲,循聲看去,清虛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周一:“道友,晨安。”
清虛子颔首:“晨安。”
看向周一,問:“道友昨夜睡得可好?”
周一點頭:“睡得很好,觀中古樸清幽,就像是回家了一般。”
清虛子在元旦的攙扶下緩緩地在石桌旁坐下,明明才休息了一夜,他的容色卻依然萎靡,即便不是醫者,也看得出來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從門口到石桌旁,不過十幾步路,對他的身體而言似乎是很大的負擔,他喘着氣,對周一說:“這樣就好。”
周一擔憂地看着他,說:“我去熱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