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張氏和陳瑤瑤皆是露出恍惚疑惑的神情,漸漸的才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的問他,大緻意思都在為甩了南悠悠這條“崎岖彎路”,直奔南玉華的“康莊大道”而興奮雀躍不已。
陳知之也很開心,這時天光已然大亮,陳知之精神抖擻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改方才的慌張頹廢,又恢複成了未來那個養尊處優的一國丞相,他站在院子中央,目光淡淡的掃向四周。
眼前的院落白牆黛瓦,幾間屋子錯落有緻,正屋前有一方小院,用籬笆圍起,院内種着幾株果樹,春日裡便會開出滿樹繁花,待到結果時,果香四溢,幾間屋内的陳設,可以透過半敞的窗棂隐隐的看到,皆是簡單整潔,木制的桌椅雖無過多雕琢,卻透着一股質樸的氣息。
小院的角落裡,還有一架秋千,繩索是用結實的藤蔓編織而成,座椅則是一塊打磨光滑的木闆,陳知之又是一陣恍惚,仿佛看到多年前南悠悠來給他們施舍物資的時候,總看到她趁着閑暇之時,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
他皺了皺眉,用力閉了閉眼,把南悠悠的身影狠狠的抛出腦海,又看向院子的另一側,那裡挖了一口水井,井口圍着一圈青石闆,方便日常取水。
這樣的院落,于繁華的都城裡鬧中取靜,雖不如豪門大宅那般奢華,卻有着屬于自己的溫馨與甯靜,可以靜下心讀書,一出門,又離集市不遠,買菜買生活用品都很方便,隻可惜陳知之當年不懂,現在更不會覺得珍惜。
“哼,明明是相府二千金,守着金山銀山,卻給我租這樣的院落,不是施舍,就是羞辱!”陳知之恨聲道。
“對啊之兒,”陳張氏湊過來,也是一臉嫌棄的打量着眼前的小院,道:“看她租房子倒是手熟,玉華說她她養了很多個和你一樣的窮書生,擇優選做夫婿,那些日後沒有功名的,都被南悠悠甩了,玉華一開始沒忍心告訴你,是怕你不能靜心讀書。”
陳瑤瑤也走過來,一臉怨毒道:“南悠悠真是個毒婦!施舍我們三瓜倆棗,還想讓我們感恩戴德!她怎麼不去死!她死的太晚了!還是玉華姐姐好!那麼溫溫柔柔的,從來不像南悠悠那般,有時看哥哥松懈下來,還疾言厲色斥責哥哥偷懶,把他男性自尊往地上踩!不就是怕哥哥中不了狀元,她當不了狀元夫人嘛!得虧哥哥努力,要不然,就會和她所圈養的其他男人一樣,被她棄如敝履!”
陳張氏也忿忿不平道:“施舍我們顯擺她相府小姐優越感,還死不承認!玉華從來都不會這樣!她最是大氣又大度!之兒,今日你去找那南悠悠,把院子退給她,讓她别做攔路狗,耽誤我們去和玉華親近!”
陳知之點了點頭,突然一個女聲自大門處傳來:“哦,原來,你們都是這麼看我啊!”
三人聞聲看去,隻見南悠悠款款而入,隻見她發髻高聳,如烏雲般濃密,幾縷發絲自然地垂落在臉頰兩側,增添了幾分妩媚。
她頭戴一支翡翠簪子,簪子頭部雕刻着精美的蝴蝶圖案,翅膀上鑲嵌着細碎的珍珠,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耳朵上戴着一對紅寶石耳墜,如鮮血般豔麗,與她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身着一襲淡粉色的绫羅長裙,裙擺上用金線繡着繁複的花鳥圖案,鳥兒栩栩如生,仿佛即将從裙子上飛出來一般,衣袖上則是淡淡的櫻花花紋,若隐若現,給人一種朦胧的美感,腰間束着一條白色的絲帶,上面系着一個精緻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蘭花的圖案,寓意着高潔典雅。
陳知之見了,有些恍神——咦,這是那個一向穿着素雅到樸素過頭的南悠悠?記憶裡除了大婚那晚,可沒見她穿過什麼華麗的衣裙啊?不過大婚當晚他被玉華傳信說見一面,他連紅蓋頭都沒給南悠悠掀開,與玉華巫山雲雨一夜回到丞相府後,南悠悠就又是一副素的像饅頭青菜一樣的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