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芊芊玉手端着一碟嫩豆腐,那手如同剛剛剝殼的青蔥,鮮嫩欲滴,與那盤中的嫩豆腐相互映襯,仿佛都能掐出水來。
她将豆腐輕輕放在他眼前的餐桌上,動作輕柔,仿佛生怕驚擾到了他,她的嘴角含笑,眼神中透着一絲溫柔,對他說道:
“這豆腐叫‘蓮蓬豆腐’,我呀,先将細膩如凝脂的南豆腐裡,嵌入蓮子,這樣就形似蓮蓬了呢,吃起來口感滑嫩,還帶着蓮子的清香,和豆腐本身的豆香呢,陳郎,你快來嘗嘗,品品這味道是不是十分清雅?”
“喂,你們三個在大街上,這麼一臉癡呆的在想什麼?做白日夢嗎?擋我路了知道不!”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陳知之美妙幻想,那些精緻的食物和美麗的人兒,就好像落在地上的瓷盤,頃刻間碎成了齑粉,被迫讓他瞬間回到了現實。
陳知之惱怒的瞪着眼前小厮模樣打扮的男人,一瞬間,又開始自慚形穢起來——眼前的下人,雖然衣服款式是跑腿小厮常穿,但也是上好的黑色綢緞所制,估計他們一家三口此刻渾身上下值錢的都賣了,也買不來這小厮身上一片小小的衣角。
陳知之自慚形穢之後,突然間又惱火起來,他在未來的十幾年是作威作福慣了的,哪裡敢有下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我們做什麼,關你個奴才什麼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路也不是你家開的,況且路這麼寬,你非往我們眼前湊着過嗎?”
陳知之說罷,就已經做好了被辱罵嘲諷的心理準備,呵呵,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罷了,要是小厮知道他是未來的丞相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種,看看他還敢不敢用剛才那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同自己說話!
小厮剛想發火,突然想起二小姐的吩咐,遂又隐忍了下來——是了,他就是南悠悠身邊的蕊兒派過來,給陳知之一家子去驿館工作牽線搭橋的人。
“我是瞅你們沒活幹,我這人最是見不得别人忍饑挨餓的要飯,有個工作去不去?包吃包住的那種!”小厮趾高氣昂的同他說着。
陳知之一愣——這和他想的有着極大的出入,眼前的小厮鄙夷瞧不起他的神色,都快漫出眼睑了,就他這态度,會這麼好心為他們一家子着想?
陳瑤瑤卻是極快的接了話茬:“我們這種身份,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們要去做工!滾呐,别打擾我們等人呐!”
陳張氏也是一副瞧不起小厮的模樣,和陳瑤瑤的态度如出一轍。
小厮忍着快要爆發的脾氣——這三個牲畜不如的玩意兒,就是二小姐曾經接濟過的人?當初就多餘幫他們啊!現在他也好想每個人踹上一腳走人呐!還給他們找什麼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