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回家。”
時雨任由他抱,上車還會自己調整舒服的位置,歪着頭繼續睡。
陳啟給她系安全帶,沒忍住捏着她下巴轉過頭,親了一大口。
“唔……”
“睡吧,我們回家。”
到家是午夜零點,時雨安安穩穩地睡到早上七點。
她睜開眼,陳啟的臉就在枕頭另一邊,眼皮緊緊蓋住,眼下一片烏青,很是勞累的模樣。
七點半,陳啟醒了,摟着時雨要早安吻。
“沒刷牙,”時雨往他懷裡躲,“先别親。”
他被拱得發笑:“我又不嫌棄。”
時雨說:“我嫌棄你。”
陳啟逮着她親,從額頭到臉頰和下巴、脖頸,沒有一處放過。
“我可太傷心了,你嫌棄我。”
時雨先一步坐起,要去洗漱。陳啟把她拽回來,倒在自己身上,柔軟抵上強硬,兩個人都錯亂呼吸。
“今天要去公司,”時雨嚴正聲明,“我不想遲到。”
陳啟胡亂揉了一把,然後潇灑地推開她,徑自走去洗漱。
時雨整個人很淩亂,覺得陳啟可能被刺激傻了。她跟着去洗漱間,卻擰不開門把,裡邊反鎖上。
不用猜也知道陳啟在幹什麼。時雨去另一間房洗漱,換好衣服,再回來一看,陳啟還沒出來。
她突然玩心大起,做好了随時跑路的準備,然後——
“阿啟,你在幹嘛呀?”
“怎麼不理我,我都刷完牙了。”
“我找不着襯衫了,今天穿你的白襯衫去上班,可……”
然後就被拽進洗漱間,撕開白襯衫,紐扣崩掉一半。
跑什麼路,根本跑不掉。
—
時雨請了半天假,陳啟說她自找的,她指着陳啟:“你從我的房子滾出去。”
陳啟含住她伸出來那根食指,恬不知恥地擡眼看她。
她迅速收手,背過身不理人。
陳啟知道她這會兒羞惱,不想看見始作俑者,很聽話地走出去,關上房門,消失在她眼前。
中午,時雨出門了,陳啟還在書房辦公。
周展宇酒醒後瘋狂轟炸: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陳啟:?
周展宇:我親了江雪!
陳啟:就這?
周展宇:她跑了,我該怎麼辦?
陳啟:你看起來還沒醒酒。
周展宇:我特别清醒。
陳啟:她抗拒你親她嗎?
周展宇:不是很抗拒,就,臉紅紅的,像喝了酒。
陳啟:酒精不通過接吻傳播。
周展宇:也是。
陳啟: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把時雨青梅竹馬的闫佳楷淘汰嗎?
周展宇:因為你不要臉。
陳啟:(微笑)
周展宇:因為你比他帥。
陳啟:呵呵。
周展宇:因為時雨一開始就對你有感覺。你個臭不要臉的,還以為自己多厲害,往哪兒一站時雨就多看你兩眼,我上哪複刻你的成功?
陳啟有些飄飄然,但還是回:話雖如此,我也努力過。那會兒我什麼都沒想,表白失敗就重來,追不到就繼續追。時雨說,她喜歡我一往無前,挑戰未知的勇氣。
周展宇:我十年前就表白過了。
陳啟:人是會變的。擱以前說你病了,江雪還真不一定來。昨晚她冒着大雪趕到,至少說明她對你不是一般在意。但兄弟也得提醒一句,你腦子被酒精糊了,“不是很抗拒”這種表述可信度一般。江雪要是不願意,絕對不可以強來,知不知道?
周展宇隔了五分鐘才回複,就三個字:知道了。
過不久又問:你這意思,支持我搶我哥未婚妻?你老婆怎麼說,她肯定知道江雪怎麼想的。
陳啟:這人家閨蜜間的事兒,她不說,我不問。
周展宇:你變了,你以前還偷偷查時雨手機。
陳啟:我成熟了。
周展宇:不愧是被分手兩次的男人,經驗豐富。
陳啟懶得打擊他,繼續忙實驗室的事。快到時雨下班時間,發微信問她晚餐想吃什麼。
時雨說想出門吃涮肉,陳啟定好包廂,給她發店面地址。
上午積攢的工作任務不少,時雨加班到七點半才走。
陳啟點了一桌菜,算好時間,時雨到的時候剛好吃上第一盤涮好的羊肉。
時雨帶了一杯冰可樂,是公司茶歇拿的。她不愛喝,記得陳啟吃涮肉的時候喜歡配可樂,所以順手給他帶過來。
銅鍋上白煙袅袅,時雨隔紗霧看陳啟,心裡突然漲起暖潮,流向四肢百骸,身上每一處都充斥滿足。
同時,也就越發可憐江雪,要和不愛的人共度一生。
思及此,涮肉都不香了。
陳啟問:“在想什麼?”
時雨說:“在想阿雪和展宇。”
“這事兒吧,”陳啟一本正經問,“可不可以把展宇接到咱家住兩天,我怕他投湖自盡。”
往常陳啟很介意二人世界被破壞,現在主動提出要接周展宇來住,可見事态非常緊急。
時雨同意:“可以,你最好在家看着他。”
陳啟想到要跟周展宇在一個屋檐下住,頭都要大了。可人命關天,他又不能不管他。
“要不然,”時雨想了想,“把朋友叫來家裡,開個派對?也好讓展宇轉移一下注意力。”
新人進婚房通常都要請朋友來暖房,時雨這房子住了快十年,用不着暖房。請朋友來隻意味着一件事:宣告他們正式同居了。
陳啟墨色的眼瞳裡流出碎星一樣的亮光,他溫柔注視時雨,笑着說:“好啊,在我們家,邀請朋友來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