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愛之人還沒有愛人。
真令人無措,陳啟心愛的人還沒有愛人。
他任由自己絕望地堕落,頹喪夠了爬起來學習。像他的高中時代一樣,出人不意地殺回排名頂端,接受最高贊揚和獎賞,渴望台下鼓掌的觀衆裡有時雨。
舊事重提,時雨回憶着那段時間的糾結,坦然說:“分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難受,我找朋友出去到處玩,正是因為不好過。”
明明要分開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難過。
陳啟想了想,眼眶酸酸的,決定不問了,也不再想了。他承認那時自己做得不好,慶幸這段自暴自棄不算長久。
時雨窩進他懷裡說:“我們以後不要再分開了。”
他說你等下,我要錄音。
時雨軟聲配合他:“陳啟和時雨永遠在一起。”
他把錄音備份,扔了手機回身抱時雨,用正經的語氣複讀:“時雨和陳啟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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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遍确認心意後,同居的日子隻能用如膠似漆來形容。
時雨摘下鑽戒,換了和陳啟一對的素戒,戴在手上表示已婚。
登記日選在二十四号那天,剛好是他們的告白紀念日。但時雨的資産管理打來電話,說婚前财産還沒理好清單,建議登記安排在婚宴後。
時雨不想給他人的工作帶來麻煩,跟陳啟商量了一下,決定推遲。
年終漸近,時雨接連加了幾天班。家裡心疼她,天天讓羅叔來送飯,陳啟跟着蹭,和羅叔熟絡不少。
平安夜那天是周二,熟悉時雨的朋友默契地沒約她,隻發來祝福或者調侃。
江雪:阿啟表白九年紀念日?濛濛,祝你幸福。
餘筱姗:我們濛濛一定在約會的路上吧,約完會記得告訴我,陳啟又準備什麼驚喜,我可太好奇了。
闫佳楷:濛濛,平安夜快樂。
……
時雨往下滑,何廷恩、孟英和安德烈等很多人給她發了消息,其中竟然還有林琛。她沒細看,删除拉黑了事。
上回生日,陳啟扔了一個禮物,時雨不問為什麼,猜到是林琛送的。這回林琛直接把聖誕禮物寄到公司,時雨拆了,是鍊條挎包。
他不留名,時雨有種不好的預感,派人送去進行檢測。
下午五點半,時雨準時推開辦公室的門,同事調侃:“公主怎麼還不去約會?”
另一位靠窗的說:“沒看到幻影,今兒陳總沒來接。”
自從兩次車禍,陳啟就盡可能接送時雨上下班,或至少陪她同行一段路。今天陳啟派肖然來接,開的不是常見那輛車。
“陳總來了的,”時雨拎起聖誕禮物往電梯走,“再見,提前祝聖誕快樂。”
下樓上車,時雨一氣呵成。
後排座椅早已調到最舒适的狀态,小桌闆上有一杯熱果茶和一小碟切好的血橙。
時雨端起飲品,問肖然:“我們去哪裡?”
肖然說:“老大說要保密。”
時雨給陳啟發信息,陳啟二十分鐘沒回複,稀罕得很。
車向外環開,正好快到下班高峰期,在路上堵了一會兒。時雨莫名緊張,想見陳啟的心情像潮水一樣猛漲。
“還有多遠?”時雨問。
肖然看了眼導航說:“二十分鐘到。”
這二十分鐘堪稱煎熬,時雨一口喝完熱果茶,手指摩挲羊羔絨座墊,盯着腕上秒針走。
二十二分鐘過去,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是陳啟名下的一家私人俱樂部,今晚不對外開放,隻等候初次前來的女主人。
時雨剛下車,侍者站成兩排,躬身道歡迎。
俱樂部以藝術為主題,有陳啟的藏品展覽館、劇場、畫廊和大大小小的宴會廳。
肖然把時雨帶進中央廣場,約二十米高的聖誕樹伫立其中。時雨走到樹下,燈光驟然亮起,照耀滿地禮物,以及樹冠下挂着的水晶珠串和各色平安符。
“中西合璧?”時雨不覺失笑,“不會又告訴我,這些珠串和平安符全部開過光。”
肖然焦急地看了眼手表,抱歉道:“啟哥可能有事耽擱了,要不時小姐去室内等?”
時雨說:“我在樹後面等。他到了你就告訴他,我氣他遲到,自己先回家了。”
肖然心想,那我豈不是要被老闆削?
可是時小姐笑得真好看,肖然完全沒法拒絕。他讓侍者送一件長到腳踝的羽絨服過來,體貼入微道:“好的,請時小姐多保暖,免得凍壞身體。”
時雨穿上羽絨服,坐在聖誕樹後,捂着被凍紅的臉。
如果陳啟在,就可以把手伸進他的大衣裡,抱着他取暖了。
想見他,好想見他。
臉紅真的隻是因為受凍嗎?不見得。心髒砰砰亂跳,腦海完全被未婚夫占據了。
想見他。
時雨隔一會兒看一下手表,又過去二十分鐘,陳啟還是有來。她有些委屈地想,再不來我就真生氣了。
肖然内心惴惴不安,想再次請時雨進室内休息。這時,陳啟的電話打了進來,肖然做賊一樣躲着接聽。
“老大,我這邊……”
“請問是肖然嗎?”
“額,是的,您是?”
“這裡是--檢察院,目前通州爆炸案已移送審查起訴。犯罪嫌疑人譚進軒供述您的上司陳啟從事與本案有關的另一犯罪行為,我院認為需要補充偵查,現依法對您進行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