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禮想要是不穿,那兩個流汗的人靠在一起黏膩膩的多不舒服。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睡吧。”鄭岸收回手躺在程行禮枕邊,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胸口。
這一場無理取鬧的事終于結束,程行禮輕歎了口氣也不側身,就這樣平躺着睡。
半晌後,快睡着的程行禮無意識的朝床外翻了個身,手随意一搭,在狹小床上碰到了鄭岸的手。他心中一凜,因為鄭岸很快反握住了他的手。
“你故意的?”鄭岸睜眼道。
程行禮欲哭無淚,鄭岸又道:“你想牽就大大方方的,我又不是不讓你牽。”
“夢中無意之舉。”程行禮讪笑,想說不想牽,可又怕鄭岸氣急了錘人,隻說:“不早了,快睡吧。”
說着他就想把手抽回來,但這次怎麼也抽不回來。
“動什麼動?”鄭岸穩住程行禮亂動掙紮的手,皺眉問,“怎麼?還碰不得?”
這讓程行禮如何回答?說能碰,鄭岸必定能做出更過分的事,若說不能,加上方才的争吵今夜鐵定不要太平了。
思來想去後,程行禮笑道:“不是,隻是這樣牽着睡覺我不習慣。”
“我習慣。”鄭岸坦然道,握着程行禮的手擱置在胸前,“我就要這樣。”
讀了多年詩書禮儀的程行禮在面對鄭岸時一點辦法都沒有,鄭岸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調笑着說:“又不是沒碰過。”
“可我不舒服。”程行禮想了想,試探性地說,“你隻考慮你自己嗎?”
鄭岸想起那時,程行禮也是哭着說不舒服喊痛,就松手支起上身,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行禮見此奏效,就不想在跟鄭岸糾結亂七八糟的,轉身朝裡,說:“我知道,不早了,睡吧。”
奈何一個話題被挑起,鄭岸這犟驢脾氣就一定要個答案,他挪近程行禮,想把人弄過來看着,可想着程行禮的話,就又收回手,說:“你上次不舒服?”
那段痛人又不美好的記憶被勾出,程行禮耐心地誠實道:“是。”
“那怎麼才會舒服?”鄭岸手撫上程行禮瘦削漂亮的背,手又癢的想去碰一碰,摟一摟。但他更怕程行禮一腳把他踹下去。
這為難程行禮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種事怎麼才會舒服,誰讓他也是個愣頭青。
很快鄭岸又問:“不過你爹那麼大人了?為什麼身上還帶着這等烈性春藥?”
“我說了他不是我爹。”程行禮糾正道,随即想回答鄭岸後面這個問題,可又想不到什麼好的話回答。
對啊!哪位刺客身上會帶着春藥啊!!!
關于這個問題,程行禮簡直無言以對,也實在想不通,為何元青身上會帶這等春藥。不出手還好,怎麼一出手還把他搭進去了。程行禮想等下次遇見元青,一定要好好嚴刑拷打一番他。
“可書上說,這是世間一等一的快活事,你沒感覺到?”鄭岸見程行禮稍有些走神,被子也漏了風,便替他掖住。
被子掖好了角,鄭岸的手也順理成章的搭在程行禮腰上。
程行禮實在不知今夜的鄭岸是喝多了酒,還是淋了雨壞了腦子,想往床裡面躲,并說:“時辰真不早了,世子快睡吧。”
“你躲什麼?”鄭岸手用力把程行禮往懷裡拉,并俯身貼近。
程行禮一驚,連忙躲開,肅聲道:“放開!”
“讓我碰一下怎麼了?拓跋瑛碰你你就高興,我碰你就躲!”鄭岸看程行禮一直掙紮拒絕,心中來了氣。直接翻過程行禮,将他按在床上,怒道:“難道我就不如拓跋瑛嗎?!”
程行禮看鄭岸雙眸噙着怒,真怕他做出什麼來,忙說:“世子骁勇,怎會不如他人?”
屋外蟬鳴連續起伏,鄭岸眼裡充滿着不容他人抗拒的危險意味,漂亮的棕褐色眼睛猶如惡狼般盯着程行禮。
程行禮心想如何破局時,鄭岸忽然低頭埋在他頸間,繼而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頸間肌膚上。
“鄭應淮!”程行禮渾身都在掙紮,想推開鄭岸但被他抱住。
兩人頓時呈親昵交纏模樣,程行禮還想動時,聽鄭岸低聲道:“别動,有人來了。”
“誰?”程行禮也聽見門外的腳步聲。
“抱緊我。”鄭岸牽着程行禮的雙手環到自己頸間。
木門遭人敲了聲響,繼而有人邊喊着擔憂的話,邊推門沖了進來。
“世子你沒事吧?我在隔壁聽你房裡動靜大。”
床帳綽影裡,程行禮摟着鄭岸脖頸,見門外一清瘦男子走了進來。
縱是天光昏暗,但程行禮還是認得,這人竟是史成邈!
不過,史成邈夜半到鄭岸房裡來做什麼?
“放肆!”鄭岸抱着程行禮坐起,抖被一遮,加之寬闊的身型瞬間隐去程行禮的面容。
在史成邈的眼裡,隻見赤|裸的鄭岸摟着個膚色白皙的人,不知是男是女,兩人很是親昵地抱着。回想方才那姿勢,他覺得自己好像打擾到人的好事了,讪笑道:“世子别怒,這麼晚了,世子怎麼會在這兒?”
程行禮倚在鄭岸懷裡,從鄭岸垂下的發絲辮子裡看見史成邈,心想他今夜進來,是為什麼?
“你還敢管我的事?”鄭岸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仆固雷病了,我去看看。”史成邈微微一笑,眼神又看了幾下被鄭岸遮住的那人。
鄭岸察覺到目光掀帳,取了食指上的戒指二話不說就擲向史成邈。
史成邈頓時被打了個眼冒金星,捂着額頭慘叫一聲後退數步。
鄭岸喝道:“滾!”
威言一出,程行禮都感覺到那聲喝斥像是從鄭岸胸膛裡迸發出來一般,并不像逢場作戲,而像是珍寶被人窺見。
史成邈捂着額頭,撿起戒指放在案上不停點頭着走了。
“他來做什麼?”待史成邈走後,程行禮從鄭岸懷裡掙出來。
鄭岸這次沒有在胡攪蠻纏了,而是盤膝坐在床上,嚴肅道:“他像是來确認的。”
“确認什麼?”程行禮疑惑道,随即驚道:“确認跟你出行的人是不是我嗎?”
鄭岸點頭道:“我看是,所以才遮你容貌。之前我去傳飯時,正巧碰見他手下人要飯回去,言語間像是再說賬冊。”
程行禮奇道:“什麼賬冊?誰的賬冊?”
“我不知道。”鄭岸緩緩搖頭,“是不是管在你手下的賬冊?”
程行禮蹙眉沉思,鄭岸又說:“還是說史成邈拿了永州的賬想遞給仆固雷?”
想到這裡,程行禮說:“縱聽百遍,不如一見。。”
鄭岸怒道:“他膽子太大了,活得不耐煩了!”
程行禮歎了口氣,鄭岸下床穿衣,嚴肅道:“抓來問問就知道了。”
顯然這個答案是最直接簡單的,程行禮說:“你去沒事嗎?”
“看不起誰呢?”鄭岸随意道,“我玩刀的時候,你還在捏泥巴。”
“吃飯時你怎麼不說?”無辜被嗆的程行禮想起今夜的雞飛狗跳,便問道。
鄭岸道:“餓忘了。”
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