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岸動了下壓在程行禮腰間的腿,不耐煩道:“快說啊!”
程行禮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我不喜歡你們。”
喜歡?程行禮欲哭無淚,為什麼要在喜歡的事項上選擇兩個男人?
“那你說你最喜歡我。”鄭岸強硬道。
程行禮:“……”
鄭岸看程行禮一臉殺了我吧的表情,啧了聲,催促道:“快說!”
程行禮嗫喏:“君子之言,不應違心。”
“哪兒有那麼多老子的話!”鄭岸腳緩緩蹭着程行禮的大腿,眼神帶着一股子危險的侵略意味,“天亮還早着呢,你要不想說,我們可以做點其他事情,比如親嘴什麼的。”
程行禮鼻間充斥着成熟男性的味道,臉咻地一下就紅了,反應過來鄭岸那話什麼意思後,說:“世子……”
“什麼?”鄭岸左眉一挑,眼神含怒。
程行禮讪笑着改口:“應淮兄。”
鄭岸慢慢靠近程行禮,在兩人鼻尖快碰着時停下,輕輕地嗯了聲。
程行禮喉結滾動,努力忽略鄭岸的眼神,側頭勉強:“我挺喜歡你的。”
耳邊傳來鄭岸的幾聲低笑,那笑快活得連帶着覆壓在程行禮身上的身軀都在晃。
忽然臉頰一濕,一個柔軟火熱的東西飛速落在肌膚上又很快離開,耳邊同時還有啵兒的一聲。
程行禮不可思議地看向鄭岸,鄭岸親完就翻身滾到床裡側,背對程行禮,笑着說:“我知道,睡吧。”
“你方才……”程行禮捂着臉支支吾吾道,“做……做什麼了?”
鄭岸:“親了你一口呗,還能做什麼?”
“你這是……”
程行禮話沒說完,鄭岸就很是自然地說:“武功上,你比不過我,我要真想霸王上弓,你叫破天也沒用。所以你别擔心,我不怎麼樣。”
“你!”程行禮怒道,“你這是無恥!”
“我倆睡都睡過了!”鄭岸轉頭一臉無所謂,“你身上哪兒我沒看過?現在來說我無恥?晚了吧?”
程行禮憤憤不平,鄭岸又說:“你要覺得不公平,你可以親我一口,我随便你親,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任憑處置。”
程行禮氣得胸口起伏,可他除了罵鄭岸無恥以外,實在罵不出其他話來。
鄭岸見程行禮氣得像他在江裡釣到過的臘頭棒子魚,失笑道:“要不然睡覺,要不然我來睡你。”
“我出去睡。”程行禮實在不想跟鄭岸睡一張床,翻身想走。
鄭岸面朝裡,冷冷地說:“不想被我拖回來,就走吧。”
“我今天晚上不對你做什麼,明天我就走了,陪我會兒不行嗎?”
程行禮撐着床沿,回頭遲疑地問:“真的嗎?”
“我看上去像是個登徒浪子嗎?”鄭岸大怒,“配種都講究個你情我願呢!你不願意我逼你做什麼!”
程行禮回想營州日子,鄭岸确實不像強迫的人,于是就又躺下。
鄭岸也沒翻身過來看他或者說話什麼的,程行禮經曆了許多事,竟就這般睡了。
黑夜中,鄭岸看程行禮睡熟,支起上身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眼眸仔細描繪着程行禮的五官輪廓。幹淨利落的劍眉因熟睡而舒展開來,眉目收起日間溫和,隻剩恬靜,濃密微卷的睫毛遮去他平日露出的一汪春水。
鄭岸伸手輕柔地從程行禮眉頭滑到眉尾,母親說想要了解認識一個人,你就去看他的眼睛。他每次與程行禮四目相對,程行禮的雙眼總是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配上景象就像是天地間最美最大的桃花。
那雙眼睛,含情脈脈,他無數次都陷在裡面,不論是青龍寺外還是校場上的金陽,抑或是那天的春雨裡。
屋檐滴水的雨幕中,程行禮的眼睛繪出最美的江南盛景,就像母親說過的江南春日一樣。
鄭岸的手下滑攬住程行禮的肩睡在同一枕上,他慢慢地閉上眼。湊到程行禮鬓邊,擡頭輕輕地親了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