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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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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蓋住土牆,廚房門口。

“啊啊啊啊——!輕點!”

“你力氣太大了,我受不了了!”

蹲在門口的史成邈聽着那主屋裡殺豬般的哀嚎,好奇地問友思:“他們在裡面做什麼呢?鄭岸叫的好慘。”

友思還未來得及說話,仆固雷就負手走過來故作高深道:“給程友思生弟妹。”

啪啦——!

廚房裡的碗碎了,仆固雷怒道:“老子的碗!拓跋瑛你不想洗就滾!”

屋内,程行禮給鄭岸上完藥,說:“能不喊嗎?旁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瑤姬下手的力度并不重,比起先前鄭厚禮祠堂教訓的那一段,這對于鄭岸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可他非要程行禮為他包紮傷口

鄭岸趴在炕上,背上纏着繃帶,說:“那讓誰來?兩個前輩是不行的,仆固雷手勁又大得很。剩下一孩子一傻子,還有個觊觎别人媳婦兒的癟犢子。”他把墊在雙手上的頭一側,笑着看向程行禮說:“偌大家中隻剩程卿一人可堪托付,隻能拜托你了。”

程行禮忽略鄭岸那些埋怨的話,說:“你不要罵拓跋瑛行嗎?還有,我與你并非夫妻,勿要胡講。”

鄭岸把被子扯到背上蓋着,看程行禮一臉嚴肅,撇了撇嘴說:“拓跋瑛說不定也在心裡罵我祖宗十八代呢,我罵回去也算保全祖宗顔面了。”

程行禮:“他不是你這樣的人。”

這話說的鄭岸不高興了,冷哼一聲:“那你說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人會死皮賴臉來别人家裡睡覺?”

對于這種胡攪蠻纏、不要臉般的鬥嘴程行禮根本争不過鄭岸,轉念一想,說:“可是姨娘打你重了?你心裡對我有氣?”

論理鄭岸永遠比不過程行禮,聽得此話,他趕忙坐起,雙手朝天無比虔誠道:“長生天在上,我對你怎麼可能有氣?!我愛你還來不及呢!”

話語會随着他的大喊傳進程行禮心裡,他的誓言同蒼穹一般萬古長青。

可惜永遠保持着從容和溫柔的程行禮就是程行禮,他面對那亘古誓言從不心動,掰下鄭岸高舉的雙手,說:“那你為何一直罵我好友?”

鄭岸煩躁地原地扭了兩下,漠然地說:“他肯定也在心裡罵我來着,但他是個僞君子,就喜歡裝腔拿調。”

程行禮:“沒有。”

“有!”

“沒有!”

“有!”

“那他怎麼不帶你出去?”鄭岸湊近程行禮,認真地問。

程行禮垂下眼眸避開鄭岸質問的眼神,答道:“他也是為了我身體着想,若是出門得了風寒他心裡會不好受的。”

鄭岸說:“不是。是因為他也被自己禁锢着,活在道德的殼子裡。他在性情上與你是一樣的,怕給人帶來麻煩,害怕不好的事情發生自己卻無力承受。”他的語言揭開了程行禮的另一面,“可你還有點跟他不一樣,你骨子裡是個離經叛道的人。”

程行禮蹭的站起,怒道:“你胡說!”

鄭岸笑着說:“直面自己内心喜歡的,不是什麼違背君子道義的事,人生很短,或許明天後天就死了。活得潇灑快樂點不好嗎?别把自己禁锢在殼子裡,那樣會很累。”

程行禮看了眼鄭岸沒說話,推門出去了。

餘晖從窗戶縫裡溜進來,鄭岸摩挲着肩頭程行禮為他包紮好的繃帶,回想午後的所有事,神情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笑着喃喃道:“你跟我才是一樣的。”

吃完飯,元青和鄭岸洗碗,仆固雷和拓跋瑛聊陳年舊事,史成邈與友思在火堆旁玩。

程行禮已被瑤姬帶進屋說話,不想洗碗還帶傷的鄭岸想示弱求救也來不及了。于是為了逃避洗那麼多人的碗這件事,鄭岸向元青提議把碗都摔了,明日他去買新的。

元青說道:“你知道自古一直有個無法解決的大問題是什麼嗎?”

鄭岸:“什麼?”

元青說:“婆母和兒媳的關系。”

鄭岸莫名其妙道:“那咋了?程五跟我娘肯定沒有,我娘啥都會。”

元青:“……”

“你覺得若你與瑤姬打起來,行禮會幫誰?”元青說。

鄭岸沉吟片刻,皺着眉頭說:“照程五那個聖君為天,父母為地的儒君孝義,肯定是幫瑤姬前輩。”

元青又說:“那你就不要摔碗了,若你不想洗,那我就讓他去了。”

話畢,他的眼神看向了對面的拓跋瑛。

鄭岸瞬間警惕,低聲道:“瑤姬前輩喜歡誰?”

元青答道:“你。她經常跟行禮誇你呢?”

鄭岸激動不已,說:“真的?”

元青面不改色地點點頭,鄭岸受到表揚,霎那面色興奮,哼着調子就歡歡喜喜的去洗碗了。

看着鄭岸那撸起袖子埋頭苦幹的樣子,元青嘴角含笑細抿了口茶看着映投在窗上的兩人。

燭火浸染了瑤姬的面容,她給程行禮倒了碗爐上的藥,又到了碗酒給自己,說:“雲玑跟我說,她喜歡喝剡溪茶,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但這漠北大地我也找不到那個茶,就委屈你喝藥吧。”

程行禮接過飲了口,入口澀得很,但感覺身體很快熱了起來,肺腑經熱茶行過,頓時整個人神清氣爽不少。這藥他已喝了許多天,但每次問,瑤姬和元青都不回答,于是疑惑:“這藥是?”

“解我下給你的毒,前幾天沒跟你說擔心解不了。”瑤姬說,“如今看來,這藥沒什麼問題。”

程行禮說:“多謝姨娘和元青叔費心。”

瑤姬:“不必。”

程行禮看着瑤姬手裡的茶,說:“剡溪茶我喜歡喝,舅舅也喜歡。”

瑤姬長長地歎了口氣,她頸部的長生花已淡了下去,隻能根葉脈絡預示着它曾開過。

瑤姬說:“你外祖母漢名是什麼?”

“蘭蔚。”程行禮答道。

雖家中對外祖母一脈有所避,但姓名這些還是留了。

“真好聽,難怪姑姑不想回來。”瑤姬道,“我父親名喚蘇和,你外祖母也是就他親妹妹,我姑姑族名山蘭。”

程行禮喃喃道:“山蘭……”

瑤姬微微一笑:“你知道兌月門嗎?”

廚房裡,鄭岸洗完一大家子的碗,坐在門口看拓跋瑛帶着倆孩子玩,漫不經心地問元青:“我知道你不會放棄瑤姬前輩的性命,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和她準備做什麼嗎?”

這些天,鄭岸能察覺出瑤姬和元青有事瞞着他們。

“瑤姬和行禮身上有子母蠱,這個蠱會以瑤姬的生命為代價養行禮,而行禮身上的血蠱亦會反噬他自己。”元青說,“所以我跟瑤姬商量,等元宵月圓時,在開元寺塔中以兌月禁術除去他二人身上的蠱。”

鄭岸說:“危險嗎?”

元青沒有回答。

忍了這麼多天,在這個雪夜,鄭岸終于問了出來:“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知文會被帶回江南程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深處的童年記憶,鄭岸雖記不清楚,可他還記得程瑛母子下葬的樣子。

“南蘇之役是蘇和密謀草原其他部族發起的。”元青緩緩道,“他想用這樣的方式逼雲玑回家,但雲玑性子過強,不肯向她舅舅認錯。”

炕上瑤姬的酒水映出程行禮的臉,他說:“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一個要地要錢要糧食,另一個要人要寶圖。”瑤姬笑道,“就這麼狼狽為奸了呗。南蘇之役發生前,你娘來見過我,問了我許多你外祖母的事,我想她也在糾結,是跟我父親回去還是陪周錫留在世間。”

程行禮顫聲道:“母親的選擇是留下來嗎?”

瑤姬點頭道:“我不明白你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她說,她有了孩子有了愛情。在這世間有了羁絆,不可能回山上去了。”

“回?”程行禮想母親肯定很愛父親,才願意跟着他來到這裡,說,“母親以前去過兌月門嗎?”

“當年山蘭離開太白山在幽州遇見了行禮的祖父,二人結為夫妻。”元青低沉的嗓音吐露出那個久遠的故事,“那時兌月門沒有管山蘭,所以她跟行禮祖父回了江南,程家隻對外說她是幽州人士。程宗尚因為山蘭的血蠱原因,一出生就體弱多病,所以他兩人此後近二十年都不敢再有孩子,可雲玑還是出生了。”

鄭岸說:“那程姨出生後是不是像程宗尚一樣?”

元青搖搖頭,說:“沒有。雲玑長到八歲都從未生過一次病。”他話停頓了下,說:“但八歲那年,雲玑身上長出了長生花。”

“瑤姬前輩身上那種嗎?”鄭岸說。

“對。”元青說,“山蘭不知跟外族男子生育會是這樣的結果,思慮再三後,帶丈夫和雲玑回了兌月門。”

火炕的溫度讓程行禮勾結起這些事情的果,不太确定地說:“我娘住了多久?”

提起程雲玑,瑤姬總是那麼溫柔,輕聲答道:“六年零三個月,在山上的時候,我們每天都會去采鮮花,喂羚羊,累了就讓犴達罕帶我們回去,我們在仙人的庇佑下成長。她跟我說人世間的趣事,夜晚我們就睡在草地上。”

“我外祖父母呢?”程行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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