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幾天周期許回了趟家,周望暑假放了一個月,現在已經補課快半個月。
他在路邊等中巴車去縣裡一中看周望,等了近一個小時車才來,沿途的景色悄無聲息地勾起回憶與遺憾,現在周期許心裡好受了很多,沒以前那麼沉重了。
他應該向前看,不應該一直停留在高考失利之中。他就這樣一直努力下去,也會擁有無限可能。
昨天他查了四六級成績,四級不負所望,高分過,六級分數也還行,如果他有時間全部寫完,分數肯定會很理想。
不過,也不需要管考的五百多還是六百多,隻要過了就行。
中巴車在一中校門口對面停下,他買了蛋白粉、維生素片、鈣片、一箱純牛奶和水果。一路提到保安室旁,他說自己要去進看弟弟,一個保安檢查雙碼測量體溫。
行程碼顯示他是前天從長沙回來的,還沒有隔離三天,保安不讓進。
“我戴了口罩呀,健康碼也是陰性的。”
“需要隔離三天才沒事,裡面都是快高三的學生,被你傳染了咋辦?你不能進去,我們聯系你弟弟的班主任把他喊出來。”
周期許看了下時間,快十一點半了,他在相冊裡翻出高中保存的春季作息表,十二點下課。
周期許:“那你11:50幫我聯系吧,他快下課了。”
“嗯。”
12:10,周望從教學樓那邊跑過來了,周期許站在陰影處等他,熱的不行。
“周期許,你怎麼來了。”周望小喘着氣道。
“來看看你,你馬上要高三了,我不太放心。”
“不放心個鬼,又不是三歲。這些給我買的?”
“對,補身體的,你每天一定要睡足七八個小時啊,睡眠和休息最重要了,你如果累了,一定要選時間休息一下,不要太拼,該吃吃該喝喝——”
周望:“曉得嘞,每次都要講一遍,你照顧好你自己嘞。”
“你别不耐煩,我是關心你。”
周望提起地上的東西:“别說了我知道了。你玩一會回去吧,傘打好。”
周期許看他徑直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爽,他大老遠跑過來關心他,他就這态度,話都不跟他多說點。
轉身走的時候眼前晃了晃,頭有些發暈,他從褲袋裡捏出顆糖,撕掉包裝塞進嘴裡,緩了緩才走。
——
27、28号大二學生開學,29号正式上課。
周期許暑假賺的錢剛好交掉學費,李婉秀在他開學那天往他卡裡打了兩千塊,這兩千塊加上上學期剩的,足夠大二的生活費了。
可是總會出現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熱水100,不定期宿舍平攤電費33.3,流量卡電話費每月30,班費大一就交了100,莫名其妙的所剩無幾了,同學們很不滿,這次開學每人都隻交5塊錢,等等。
班裡有許多人開學到不了,疫情封省,海南省的需要出省申請,申請結果也要許久才下來。
漆時祺27号就來了,周期許是中午到的,他還以為這次不會有人比他早,一到宿舍門口發現門是開的,他推開進去,看到是漆時祺,還很驚喜。
周期許:“哇,你來這麼早。”
“我幫你把桌子和凳子上的灰擦了。”
“謝謝你啦。”周期許整理着桌上的物品,感歎道,“一下子就大二了,好快啊。”
“嗯,等以後年老了回憶人生,會感覺時光是彈指一揮間過去的。我爺爺現在就經常望着時鐘感歎時光飛速,也已經記不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一些事和人了。”
“确實啊,現在回憶初中高中,以前總以為三年很漫長,沒想到都是一眨眼就到最後一個階段了。”
大學的日子過的更快,一天不用被一節一節的課排滿,一個上午或下午沒課玩個娛樂項目就迅速到了晚上。
這種日子對許多人來說是輕松安逸的,但對有計劃的人來說是緊張而不夠用的。
“所以,好好珍惜時間。”
“嗯。诶,你社會實踐弄了吧。”
“弄了。”
“那就好。”
敏行樓上晚自習的教室換到了二樓210。
上學期的課也全換了,文化課也沒了,一共有九門課,周三滿課,周二七八節的《形勢與政策》隻上第5-8周,所以隻有四周是兩天都滿課的。
這學期跟上學期比,并沒有輕松多少,溫斯成一看課表就煩,在宿舍裡叭叭了好幾天,吐槽這個學校有多麼傻逼。
“星期一哪咂鬼崽安排的啊?有毛病嗎?要麼課全在早上要麼全在晚上呗,媽的早八一門課,七八節課又一門課的,鬼東西。”
周期許:“早八給安排在敏行樓,很不錯了。”
“他要是給我安排在三四節,在哪上我都無所謂。媽的從大一到現在,天天都是早八,别個班為麼就不跟我們一樣?2111班上學期還有一上午都沒得課的,這學校就搞我們班。”
蔣甯佑:“論《我一畢業學校翻新之我永遠趕不上好時候》篇。”
溫斯成:“就是,什麼好事都輪不到我這一屆,現在學校建好了西六,還有電梯,專門留給這一屆新生。我們呢,開學一來住破東三,一住住半年,現在又住四樓,爬上爬下,真是傻逼的這破學校。”
溫斯成罵罵咧咧,越說越不爽,誰也安慰不了他,突然他的電腦微信亮了,他連忙坐到了位置上去,開心地回複消息。
周期許有點懷疑他剛剛那段慷慨激昂的吐槽是演的,畢竟他是有點戲精質的。
溫斯成最煩的星期一早八是《智慧商務》課,歐陽老師上的,雖說是與專業無關的水課,但老師顯然不想讓同學們糊塗度過,她讓他們把手機交到第一排,自己走下台一個一個檢查有沒有沒帶書、筆、本子的。
“要是被我發現有藏手機的,你們的平時分就沒了,我是不會仁慈的。”她的語氣完全聽不出在開玩笑,眼神犀利又平靜,神态像監考過多年高考的老師,一看就不太好惹。
周期許挺怕的,他麻利地交了手機,端正地坐好。
她也喜歡上課點人回答問題,溫斯成好像被她盯上了,一節課要被喊起來四五次。
他早上本就容易犯困,老師喊他他都聽不到,顧元離他最近,每次都要用手肘抵他兩下提醒他。
“學期第一節課就這麼懶散了,你重述一遍我剛剛講的東西。”
溫斯成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求助地看向顧元,顧元把書上畫線部分偷偷露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