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到自然醒，周期許渾身酸軟，起都起不來，帳篷外面傳來他們收拾東西的聲音，那兩個叔叔也開着車過來了。

他翻了個身，把毯子卷到腿間，掙紮了兩下又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是被溫斯成打醒的，被告訴已經下午一點了，周期許好像聽不到他的話，他還是不想起來，煩躁地“哼哼”兩聲把毯子緊緊抱着。

接着他就被強制開機，溫斯成拽起他一隻手強行拖起來：“周大爺！太陽曬屁股咯！”

顧元也進來了：“他昨天也沒喝多少啊，怎麼醉成這樣了。”

“聽十七說吐了一宿……”周期許掙脫了他的手，又倒了下去，“哎！今天還有晚自習嘞，車程都好幾個小時——算了，把他東西一起收拾，走的時候讓十七給他抱上車算了。”

周期許換了個姿勢，向右半趴着，左手挨着右臉頰，上兩節手指蜷着，小指勾着床單，碎發遮過眉眼，鼻梁挺高，嘴唇成一條橫線，看着虛弱又不高興，還有一丢丢病樣的嬌感。

幾個人一下子就把場地恢複成剛來時的樣子了，一點垃圾都沒留下，漆時祺給周期許耳後貼上了暈車貼，而後把他背到了車上，再回去把被子什麼的疊好裝進行李箱裡，收了帳篷，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車程3小時，他們到校快六點，晚自習七點，周期許下車時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身體軟得路都走不穩，漆時祺把他背到宿舍樓上，又下樓去南門拿箱子，柏佳思剛巧走到西一樓後方，她飛奔過去：“哥——！”

漆時祺往後看，柏佳思一步跳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我可愛的小周周情況怎麼樣啦，還暈嗎。”

“暈呢，我讓他晚自習請假，他說不請，不想因為喝酒請假，也不想找理由騙輔導員。”

“周周真是當之無愧的好學生，我之前看他家裡牆壁上好多三好學生的獎狀，跟你一樣。你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是預備黨員了，哎呦呦，現在看你們兩個怎麼看怎麼順眼。”柏佳思心裡興奮，步子都很歡快，漆時祺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他問。

“你是不是喜歡磕同性戀？”

柏佳思低頭捂嘴笑了下：“嘿嘿，我也不是喜歡磕同性戀啦，我就是磕喜歡的CP，可以是男女也可以是男男，當然女女也是磕的啦。”

“那我能問你……”漆時祺欲言又止。

“問。”

他們緩步向前走着，漆時祺良久還是沒想好該如何問，一路沉默着走到南門拿上箱子。

柏佳思默默地等着他開口，也沒催問，知道他想說的時候會開口的。

漆時祺輕歎了一口氣：“很難說，我以前沒遇到這種情況……”

柏佳思興趣來了，她好像猜到了什麼，内心狂喜，但表面還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的樣子：“嗯？”

“你覺得你能分清欣賞和喜歡嗎？”

“能啊！這有什麼不能的啊。”

“那你是怎麼分的？”

“這還不簡單，我認為喜歡就是想親他抱他撩他，欣賞就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哦。”

柏佳思眼眯眯的：“哥哥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

“是。”

柏佳思激動得完全不顧形象地抓着他大跳大叫：“啊——！真的嗎？！！”

“……你這個情緒很令我迷惑，我又不是被水泥封心了，肯定是會心動的。”

柏佳思現在真想說一句“卧槽”，她單手捂着半邊臉，臉通紅：“救命，為什麼你說這話這麼讓人感到羞澀啊。”

“我跟他現在是朋友關系，媽媽說，有時候是朋友遠比成為戀人好，而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表露好感如履薄冰。”

柏佳思強壓的嘴角快壓不住了，她捂着嘴說：“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他的性别是不是男嗎？”

“我就知道你會往這方面猜。”

“對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