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家吃完晚飯已是七點,漆時祺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和他的朋友在褚訪琴的叮囑下坐上了7座汽車,李寒脩開車,柏佳思坐在副駕駛,他倆坐中間排,他的仨朋友坐後排,為的就是不吃狗糧。
這強烈的預感讓周期許激動到發慌,也在漆時祺滾燙的目光愈加不自在。因為他太熱烈,所以會有些難以直視,也帶給自己一身的炙熱。
自己也是很喜歡他的,他深知這一點,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表達愛的方式總會那麼含蓄。
以這種關系相處久了這種态度會自己慢慢改變的吧。
隻希望漆時祺不要被自己不同于他表現愛的态度所誤解為自己沒有他喜歡自己的程度深。
因為這是需要慢慢改變的過程。
他有些困了,便靠去窗沿上閉目休息,左方傳來一陣窸窣聲,漆時祺把肩膀靠了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睡。
周期許有些不好意思,他心裡想着不要靠過去,但在行為上好像又對漆時祺說的話有“言聽計從”的習慣,他心裡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那樣僵硬地動了動身體,不太自然地偏頭歪斜下去,漆時祺手伸過他的肩後,右手環抱在他肩頭。
這樣的姿勢,好羞恥啊!周期許都沒敢擡眼,就怕和前方觀察者的視線撞上。
“你放松點,睡一下吧。”
周期許耳尖爆紅,後背都跳了一下,他把臉埋得緊了些,不想露出在他的視線下。
他感覺到漆時祺身體上的震動,察覺到他在笑,他更不好意思了,覺得是在笑自己。
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放松下來的了,也沒有睡覺,是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态,對車上發生的一些事隻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他用着挺大的勁拽着漆時祺的左手,到地後徹底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腦袋已移到他胸前了。
他臉微紅着從車上下來,不知道漆時祺把他帶哪兒來了,這是一條大路,前方有片林子,林子側方有條小路,他還有點懵,其他人這時候走得快了,在夜色中咻一下的沒影了。
漆時祺拉着他走得很慢,兩人開着手電就這麼平靜地行走在林間的道路上,這個氣氛就自動變得奇妙起來。
他們互相提醒着對方小心腳下,過了果林周期許才認得這不就是那個玫瑰園嗎?
他好像猜出漆時祺要幹嘛了。
漆時祺忽然拉住了周期許:“我們在這裡等一下。”
等的過程中漆時祺還是盯,不是盯就是把他擁入懷裡,把他像小貓似的左蹭蹭右蹭蹭,揉着他的腦袋,談戀愛的感覺讓這個永遠克制冷靜清醒的人自動開啟了一個吸貓的機制。
還好周期許夠乖,任他揉捏,不然脾氣來了,給他兩巴掌就聽話了。
郁晨打來電話,他們才往玫園中走去,每走一格,頭頂玫瑰拱門上的橘色燈就亮一圈,跟聲控燈似的,很有意思。
他們走到中間段,花海開始閃亮起來,周期許正為此景象感到驚訝時,漆時祺牽上了他的手,拉着他小跑起來,燈色沿着他們的軌迹一路亮起,頭頂傳來嗡嗡的聲音,周期許擡頭看去,兩台發着光的無人機交錯着撒下玫瑰花瓣。
房子中傳來優美的鋼琴曲,房子外輪廓也牽了燈,院中燭光搖曳,這兩圈愛心的位置與顔色形狀特别設計,像是擁在玫瑰叢中的,毫無違和感,也并不讓人覺得土。
他們踏上紅毯,漆時祺讓他站在愛心中央稍等一會,自己則沿着木樓梯進到了房子裡,鋼琴聲停了,裡面幾個身影走來走去謀劃着什麼,周期許嘴上和眼裡的笑意一直下不去,他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裡面商量好了,漆時祺捧着花走了出來,步調特正式,柏佳思舉着相機跟在他身後錄着,李寒脩用手機拍照記錄,他的兩個朋友重新操作着無人機在頭頂飛着撒花瓣,秦航在邊上細緻地察看在氛圍上還缺少什麼,眼裡閃爍着藝術家的光輝。
漆時祺走入燭光中,周期許緊張了起來,該許下一生的誓言了嗎?可一生太長了,難以估量。
“周期許。”
他打斷了他的思考,周期許心跳急促地看着他。
“現在這個時代,口頭上的喜歡與愛亂了深情與專一,或許以我現在的任何方式都證明不了深情,希望在以後、在未來我可以用時間證明。不過未來太遙遠,我隻能想着此時此刻我很喜歡你。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你願意和我一起奔赴向未來嗎?”
這一段深情的告白打動着他們的心,周期許想了想說。
“很早就願意了,我也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不過我想和你先說清楚一件事,我這個人表達起愛有點木,可能和我自身的性格有關,希望在未來某一天,我能夠像你喜歡我一樣,用同樣的方式熱烈地喜歡你。”
漆時祺近了一步:“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是不同的,你可以不要像我,我接受你這樣表達愛的方式。”
周期許歡心地笑了,他接過玫瑰花,還主動擁抱向了漆時祺,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他靠近他耳側輕聲說:“我喜歡你,漆時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