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一個普通的夜晚,夜翼和神谕在布魯德海文小别重聚,所以紅羅賓在值神谕的班,羅賓又踏上了某種“我爸是超級英雄我媽是恐怖分子我是誰”的自我發現之旅,紅頭罩在他的安全屋裡保養槍支和頭罩,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正在進行女孩子的互塗指甲油之夜、明言哥譚毀壞規模在三分之一以下的情況都别叫她們。
這晚當然沒人把哥譚毀掉三分之一以上,哥譚的毀滅程度完全與其自我毀滅平均速度相符,甚至可能還要低一點。所以簡單來說這是個和平的夜晚,蝙蝠俠不緊不慢地進行着房頂跑酷鍛煉,值班監控的紅羅賓有半邊大腦開始睡覺。
“有情況,蝙蝠俠。”紅羅賓突然說,“犯罪巷。”
蝙蝠俠的動作一頓,改變方向射出抓鈎槍,披風展開成哥譚夢魇的形狀。
“有兩個人在打劫……小醜?”紅羅賓的尾音疑惑地上挑,他的那半邊大腦開始蘇醒了,“或者是個逼真的小醜扮演者——啊,是小醜,他把那兩人給炸了。”
那确實是小醜,可見這是個多麼和平的夜晚,連小醜也出門散步了。這位在哥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說是某青少年讀物中神秘人般的存在,平日裡犯罪分子想議論他幾句,都得左顧右盼、欲言又止;結果當他小搖小擺地走上街頭,兩個乳臭未幹的高中生把槍口杵到了他的後腰上。因為傳說中的大佬是不會在你面前出現的,會出現的都是化裝成大佬的傻叉。
小醜稍微等了一下,沒有英勇的義警出現,于是老人搖頭.gif,略施小計把他們炸成了哥譚暗夜裡的血花。他都懶得為此開個玩笑,畢竟這事兒實在微不足道,嚴格來講他甚至能算正當防衛,所以可能連哥譚警局都不會把它寫進他的履曆裡。今晚小醜隻是想壓個馬路而已,不排除中間會冒出插曲,但動機确實是壓馬路。
剛走出巷口,猛刺裡射來一條繩子,刷刷刷,眨眼間小醜就成了倒吊在路燈上的一隻面包卷。小醜禮節性地笑了幾聲,要不要抵抗,還得看今晚的小蝙蝠有沒有意思。
蝙蝠無聲地降落在犯罪巷裡的兩朵血花旁邊,披風粘上了尚帶餘溫的碎肉,他的靴子踢到掉落的手槍,是哥譚街頭最容易買到的那種,巷子裡的新手搶劫犯有六成都用它們,包括他記憶中的那一個。這把槍在已故前主人意識到自己可能遇上了傳說中的小醜本尊時被丢在了地上,奇迹般地完好無損。
嗯。蝙蝠俠想。
“可能有詐,需要支援嗎,蝙蝠俠?”
“紅羅賓,切斷附近的所有監控。”他說。
如果是神谕,這時候會問“你想幹什麼”,紅羅賓也問了,但服從蝙蝠俠是羅賓時期遺留的本能,他邊問邊花三秒鐘切斷了那些監控,包括政府的和幾名義警的。
蝙蝠俠說:“蝙蝠俠下線。”
穿着背心、大褲衩和鮮豔羊毛襪(迪克送的)的布魯斯?韋恩撿起槍走出犯罪巷,把懷裡還滴着血的那團制服和通訊器丢進蝙蝠車,拿出布魯斯?韋恩的手機,下達了讓愛車自己回家的指令。小醜全程安靜得奇怪,他看着韋恩少爺走過來,照着自己兩眼之間開了一槍,臉上那股饒有興味的神色還沒退去。
韋恩少爺關了保險,把槍放在自己腳邊,開始報警。
電話響了半聲就被接起來了,他感到一絲滿意。
“這裡是布魯斯?韋恩。”他說。
“這裡是小醜!”接線警員暴躁地說,“再亂撥電話老子打爆你的頭!”
啪,嘟嘟嘟。電話挂了。
韋恩少爺默默看了一眼被自己爆了頭的小醜,果斷撥通了戈登局長的個人号碼。
“哈啰,戈登局長~”他吸取教訓,用韋恩特色歡脫腔調先打了個招呼。
戈登局長把話筒拿遠了一點,重重歎了口氣,再湊到話筒邊。他可能不知道對面能把整個過程聽得一清二楚,也可能完全清楚。
“有何貴幹,韋恩先生?”
“我把小醜打死了~”
“我的工作很忙,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韋恩先生。”
啪,嘟嘟嘟。電話挂了。
“……”
夜風呼啦啦地卷着一些瘾君子留下錫箔紙飛過,韋恩先生有點冷。他痛定思痛,又撥了一次。提示音持續地響,他可以想象戈登瞪着電話機考慮要不要拔掉話筒的表情,但為了經費已經很緊張的警局考慮,局長最終接起了電話。
“韋恩先生——”
“請立刻派一組警員到犯罪巷附近。”布魯斯飛快地說,“這件事關系到哥譚警局未來半年能否領到新式防彈衣。”
他成功了。
“我的老天,布魯斯。”韋恩少爺呼吸了兩次,鎮靜地回頭,面對剛到現場、震撼得幾乎失語的義警紅羅賓。
“——你都幹了什麼啊?”
2.
紅頭罩每晚都嗨到天亮,除了他睡覺的時候。
與那些熱血沸騰的夜晚不同,要是有人在用來睡覺的夜晚打擾他,他真的、真的會非常暴躁,不是“老子在懲奸除惡替天行道”的那種暴躁。
今天就是這樣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