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舟雖然人不可信,但有些事情......】
“荷包裡有東西。”男人擰緊了眉頭,将手裡的荷包又捏了捏,在感受到裡面明顯的異物感之後,他将荷包扯開,從荷包内翻出一張字條。
字條不大,卻是被人繞着指尖卷成了一個圓筒。
明明隻是一個極微稀疏平常的東西,男人卻是呼吸一窒,指尖顫抖地的将那紙卷從掌心當中拿起。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在那高門深院之中,他第一次被父親罰的那天。
一百多年前,霧陵姬府是仙門百家之首。
作為姬家的長子,姬雲逸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但他的性子卻随了母親,雅緻清和,溫柔内斂。他的那個弟弟與他差了六歲,性格剛好與他相反,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
那時候學堂内的仙長還在教習窺物之術,此術可以用來探查百米甚至千米之外的景象。就在學堂内所有的世家子弟還隻能窺見幾米之外的東西時,他的這位天賦異禀的弟弟卻是已經能窺探到百米之外的景象了。
那天,父親洗澡被窺。
窺探之人借助的法器就是他現如今手裡卷出來的這個簡簡單單的紙筒。
他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那的那位弟弟正摟着沈家那個小啞巴趴在假山上看的正樂呵。
“阿宴!”
一聲低呵,讓兩個人吓了一跳,被發現之後,小阿宴就躲在小啞巴的身後不敢出來。
姬雲逸歎了一口氣,走上前伸出手:“東西拿來給我。”
小啞巴将贓物塞進了他的手裡。
那天,書房内被訓的隻有他一個。
阿宴卻是陪了他一個晚上。
時隔多年之後,昏暗的地牢内,男人将紙筒緩緩打開。
字條上什麼都沒有寫,隻是畫了一個十分蹩腳的蘭花。
男人卻是在陰影中,歎笑了一聲,紅了雙眼。
【逸哥?】
【你怎麼了?】
“我沒事。”姬雲逸将紙卷重新收回荷包當中,安撫的伸手拍了拍雲娘的手,“帶我下去,我要見他。”
*
地牢内,姬無妄側躺在矮桌前,指尖轉動着手裡的瑤金鈴:“你此番來汐雲府其實是為了赤雲劍吧?”
沈孤舟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姬無妄微微坐起了一些,上上下下的将面前的病秧子打量了一番,嗤笑了一聲:“那東西邪的很,就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孤舟于暗光當中微微擡眸:“你不想要嗎?”
姬無妄:“想啊。”
這可是他當初好不容易從沈孤舟手裡忽悠過來的上品靈寶,現如今就算是換個身份,但他的東西,他怎麼會拱手讓人?更何況白九手裡的法器瑤金鈴他目前用的還不熟悉,如果能把這刀搶過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沈孤舟垂眸:“那确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聽說齊修遠的這一條胳膊就是當初在天燭峰上被這把刀給砍斷的,姬無妄掃了一眼對方身側空落的袖子,以為這病秧子說的是這個。雖然魔頭并沒有記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但他還是‘嗯’了一聲,沖着人警告出聲,“所以你離遠點,省得再誤傷。要不然回頭再丢一隻胳膊,别怪我沒提醒你。”
姬無妄說着,将手臂放在腦後枕着,屈膝躺在地上。
一側,在姬無妄看不到的地方,沈孤舟坐在桌子一側,卻是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落在了姬無妄身上。
這刀名叫血刃,出自五十年前的南瀾秘境當中。
這秘境的主人是蒼狼域上任的首領,死于血刃開啟的噬血大陣當中。五十年後,血刃的下一任主人于天燭峰之上受仙門百家的圍剿,再次開啟了噬血大陣。
姬無妄:“十年前,蒼狼域明明與仙門百家井水不犯河水,齊家為什麼要聯合仙門世家去天燭峰?”
冷不丁的一句話在地牢内響起的那一刻,聽上去像是随口一提,卻又像是一句試探。
就在姬無妄以為這病秧子不會回答的時候,沈孤舟卻是開了口。
“因為,那天之前,齊家得到了一個消息。”
姬無妄撥動瑤金鈴的手指微頓:“消息?”
沈孤舟:“那人告訴齊家,魔頭将會于一日之後孤身前往婺城,可就此截殺。”
姬無妄嗤了一聲:“你們齊家成功了。”
沈孤舟:“齊家失敗了。”
姬無妄有些詫異的撐着手臂微微直起身,看向了那個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失敗?”
地牢之中,沈孤舟‘嗯’了一聲。
“齊家想要的是仙門世家之首的位置。”
“可那天,魔頭雖死,齊家卻也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