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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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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憑欄停腳,離那院子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可惜丹珠與杜宸安交談得太過認真,誰也沒注意到他。

受了冷落的李世子索性抱着雙臂,将身子靠于邊上的樹幹,靜靜觀望。

半盞茶的功夫,小厮從杜府的馬車上抱下來數十隻紅木匣子,裡頭裝的估計是各式名貴藥材。

而杜宸安呢,從始至終隻在院門口立着,全然沒有要進去看一眼的意思。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杜宸安才打算離開,方轉身,視線就和不遠處的李憑欄撞上。

他動作頓了頓,臉色沉下來,看向那人的眼神不算友善。

李憑欄見自己終于被發現,朝他們輕松地笑了笑,邁步上前。

“你怎麼來這兒?”

李憑欄尚未站定,杜宸安便戒備心十足地問道。

他二人雖說不上如何親厚,但也是自小一塊長大的,情誼是比旁人要深些。

李憑欄身份非凡,卻極少在他面前擺架子,杜宸安更不是那種不懂禮數之人,平常言行舉止間都會敬他三分。

今日眼裡倒是明晃晃地擺着敵意,

李憑欄沒計較他的不待見,一如既往勾着唇,沖他晃了晃手裡的東西:“給祝娘子送藥來了。”

杜宸安淡淡掀了一眼:“哦?不知世子帶來的是人參還是蟲草?”

“這些好東西不是有杜公子安排嗎。”李憑欄終于被他的不依不饒磨去了笑意裡的親和,毫不汗顔道,“我來送紅棗。”

他話畢便收回目光,剛要往院子裡走,卻被杜宸安眼疾手快地攔下。

李憑欄徹底沒了好臉色,冷冷掃去一眼,懶得再開口,用眼神質問他還有什麼事。

杜宸安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惹得不悅,正聲道:“她如今雖是孤女,但也未曾出嫁,這院子可算作她的閨房,外男豈可如入無人之境?”

李憑欄嗤笑一聲:“你在遷怒我。”

他目光如短刃,毫不手軟地刺去:“但你不若仔細想想,你我有什麼很大的差别嗎?左不過是我順着聖意做事,而你心有不服,卻無能為力。連她自己都知道,在京城,留條性命已經是萬幸,至于旁的虛名,等她醒了,你親自去問問,她在乎嗎?”

杜宸安咬着牙道:“可在殿上,你也沒打算給她留下性命。”

李憑欄心累地歎了口氣:“我問你,她何時暈的。”

杜宸安:“昨日辰時。”

“而你送藥材來是在今日酉時。”李憑欄淡淡道,“她能撐到現在,靠的是神仙靈丹麼?明知道我不想叫她丢命,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

見杜宸安啞口無言,李憑欄心情大好地把手上三包紅棗提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光明正大地踏進小院。

在一旁低頭屏氣的丹珠總算能夠起身,為難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隻好先送走杜宸安,然後忙不疊地往回趕。

娘子家的清譽可不是那兩位公子哥逞一逞口舌之快就能無憂的,她這個做丫鬟的可不得盯緊些。

好在李憑欄還沒有破罐子破摔地不把禮法放在眼裡。

他雖輕車熟路地進了裡屋,但将屋門大敞,還把丹珠叫進來問話。

祝常青躺在榻上,帷帳牢牢掩着,瞧不見半分身影。

“早上太醫來過了?”他把紅棗放到桌上,在桌邊坐下,問道。

“是。”丹珠應答。

她怕自家娘子再染風寒,又不好把門合上,于是将窗戶放下,進帷帳後頭給祝常青添了床薄被。

等丹珠忙完一串,李憑欄已經解開了系在紙包上的麻繩,挑了顆飽滿的紅棗扔進嘴裡,接着問:“太醫怎麼說?”

丹珠:“太醫說脈象已經穩下來了,可十分虛滑,雖暫無性命之憂,卻無法判定何時能醒。”

李憑欄:“身上的傷口呢?”

丹珠:“按照太醫吩咐一日換兩次藥,半月餘才能好。”

兩人一問一答十分流暢。

李憑欄了然地點頭:“杜宸安送來的藥能用的就全用了。”

丹珠恭敬稱是,見他似乎沒有要再問話,默默退遠了些。

屋内靜悄悄的,全然不像有三個大活人聚在一起的樣子,隻有微乎其微的咀嚼聲緩慢地飄着,是李憑欄在吃紅棗。

丹珠心有疑惑:這紅棗不是世子送來的藥材嗎,怎麼反倒像是他給自己帶的零嘴。

李憑欄不大能吃甜,吐了幾顆棗核後也就膩了,向丹珠讨了碗茶清嘴,沒待多久便離開了。

後來一段時日,李憑欄偶爾還是會來這院子。

兩手空空地什麼也不提,往屋裡一坐就要丹珠把紅棗拿來,一邊問話一邊剝着棗肉解饞。

也不貪嘴,吃個三四顆就起身,走得十分幹脆。

這頭祝常青還不管不顧地暈在夢裡,那頭的張立瑞已經将蜀平一案的結果遞到禦案前,隻等聖裁。

三日後,李憑欄帶着宮裡的内侍浩浩蕩蕩去了祝常青的院子。

他臉上喜憂難辨,在馬車内揉着眉心。

春末夏初的時節,風裡都捎了暖意,這氣候卻叫人心隐隐躁動起來,各人有各人的不順。

聖裁已落,卻少了那關鍵一人,該想想這事要怎麼收尾了。

“世子,地方到了。”太監在馬車外輕聲細語地提醒。

李憑欄掀簾下車,擡手示意他們都在外頭等着。馬車停靠的動靜不小,院門隻虛掩着,丹珠卻沒出來查看。

他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心中反常地升騰起一種怪異的直覺。

神佛鬼怪之談,他一向不大迷信,可越過低低的門檻,望見院内一對主仆時。

李憑欄恍然驚覺,這世間大多數人所講求的天意,其實并非全無道理。

院外栽種一棵樟樹,無人看管,正是逐漸茂盛的季節,連片的枝葉已經攀過牆頭,伸進院内。

祝常青就坐在那樹蔭之下,肩上披着時下已經過于厚重的大氅,出神地望着牆那邊的風景。

蹲在她身側搗鼓草藥的丹珠先注意到門口的來人,驚了一跳,趕忙起身迎接:“世子恕罪。”

李憑欄往裡走兩步,發覺祝常青大病一場,反應似乎慢了很多。

她像是才聽到丹珠的話,溫吞地将頭扭過來,目光有種難以言喻的蒼白,看着李憑欄就像是看一個毫無記憶的陌生人。

無悲無喜,無驚無瀾。

那種空無的神色在她臉上維持了很久。

久到李憑欄差點要以為她是不是得了離魂症,心都涼了半截時,祝常青突然露出一個盡力的笑容。

她沒有起身,拱了拱手,做半個男子的揖禮,聲音脆生生的亮:“世子金安。”

李憑欄便真的心安了,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仿佛久行夜路的人有了個知根知底的同行者,雖然早已習慣在黑暗中摸索,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什麼時候醒的?”李憑欄不動聲色地吞咽一下,問道。

祝常青又緩緩将頭扭開了:“太醫走後吧。好像睡了很久,耳邊總有人吃東西似的,吵得不得安生。”

裡屋專用來給祝常青養病,小厮不得進,丹珠伺候更是輕手輕腳,會在那裡進食的,也隻有李憑欄這無法無天的世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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