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興高采烈地向其傳達:“我當然知道,夏大哥他一個人去了李秀紅住的那個鎮子,找到了好多陳輝喝酒家暴的證據,哎呀,一個是常年酗酒的老公,一個是分開快十年仍願意為自己治病的兒子,孰是孰非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沈南星越說越興奮,都忘記了要與裴應秋保持距離,他拉着自己的凳子坐到裴應秋旁邊,彎腰湊近他小聲道:“還有啊,大哥偷偷找人把陳輝揍了,不過你放心,隻是吓唬吓唬而已,那對父子并沒有受傷,大哥出手一向是有分寸的,不過哈哈哈哈太爽了!還有還有……”
原來陳輝着急删博不是因為牛寶财被抓,而是怕夏安吉再去找他麻煩。
嗯,倒是符合他的人設。
瞧沈南星這滿是崇拜的眼神,嘴巴裡滔滔不絕,就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得将自家寶貝好好展示一番似的。
裴應秋認識他這麼多年,聽過他所有的話都沒今天加起來的多,就是不知道兩人進展到哪一步了,就大哥那甯折不彎的性子,沈南星……估計夠嗆。
“你現在還跟我哥一起住?”裴應秋試探了一嘴。
沈南星卻突然鎖了眉頭,方才的興奮不再,他肩膀微微下垂,透出一股無力感,“我倒是想,但Jess說酒吧人流複雜,死活不讓我住在西子巷。”
“他的擔心是對的,你作為公衆人物,确實不合适去那,現在房子安排好了沒,需不需要我幫忙?”
沈南星懶洋洋地将下巴擱在裴應秋的辦公桌上,說到搬家他就煩,打包,帶走,再重新布置,簡直沒有比這更累人的事了。
他拖着長長的語調,“找好了,位置很好很寬敞,比之前那套還多了兩個露台,可大有什麼用,某些人又不願意來。”
“你得給他點時間,畢竟我哥以前也沒談過……男朋友。”
裴應秋将茶杯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正準備喝,不料沈南星突然來了一句:“我都給他八年的時間了,還不夠嗎?”
裴應秋差點被嗆到,猛烈的咳嗽後擡高聲音問:“什麼?!八、八年,你從哪兒算的?”
“當然是從認識他的那天,還記得,那天風和日麗,春光明媚,我在酒吧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是啊,當時沈南星在酒吧打工,能經常和夏安吉見面,隻是那會兒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還傻呵呵地跟時季追了沈南星那麼多年,現在告訴他說,沈南星對他倆從來沒那意思,人家心裡裝着别人呢,就他倆跟傻子似的,明裡暗裡争風吃醋這麼久。
“畢業那晚,就是我們一起去放孔明燈你還記得嗎,你跟季哥中途都離開了,說實話當時我也不知道咱們的未來會怎樣,我不像你成績這麼好,也沒有季哥那樣的家世,可我還不想和他分開,至少,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分開。”
裴應秋靜靜聽着,“所以你就表白了,那我哥是怎麼說的?”
沈南星點點頭,“他說他不喜歡男人,我的話他可以當做沒聽過,希望我以後收了這份心思,再後來,他把我送回家,我就再也沒敢跟他提過這件事。”
裴應秋聽完滿臉黑線。
難怪了。
難怪那晚他買完禮物回來沈南星人就沒了,隻有時季捧着束花站在河邊裝逼。
時季和他一個抱着紅玫瑰,一個抱着天竺葵。
一個站在河邊偏頭上眺,一個站在橋峰沉眸冷笑,電光火石順着雙方視線迸發開來。
三秒鐘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