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對方的心思裴應秋也不是看不出來,隻不過和從前一樣,不論羅升怎麼暗示,裴應秋永遠都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裴應秋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但他們的關系也隻能僅限于朋友。
“抱歉,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留在時家與時季無關,叔叔阿姨待我不薄,既是工作,我認真完成就好,跟誰工作與誰相處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見左右勸不動,羅升急中生智,對裴應秋說:“其實我今天是來見一個投資商的,他公司也不錯,雖然比不上榮森,但福利很好,裴總要不要和我一塊去見見?”
就算不能說服裴應秋來自己公司,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往榮森那個火坑裡跳。
多個朋友多條路,裴應秋倒是向來不排斥生意場上的交際,便點頭答應了。
***
在酒吧談事着實不是個明智之舉,一夥人光顧着喝酒,上頭之後就不分四六了,天南海北什麼都談,就是不談投資。
羅升口中的那個投資商姓胡,是做鴨貨起家的,後來自己創立了一個鹵味品牌,返響還不錯。
羅升最近準備拍一部關于美食的網劇,就想到了找他來投資。
在與合作夥伴的交談中,他不斷地舉杯,羅升的酒量本就不錯,但今晚的酒似乎格外的醇厚,讓他不知不覺中喝得有些多,中途離場去了趟廁所。
胡在強渾身酒氣地坐到裴應秋對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裴總,我們以前見過的,還有印象嗎?”
“當然,胡總天人之資,我當然記得。”裴應秋勉強笑了笑。
心裡卻一直在想這貨特麼到底誰啊?
幾次舉杯後,裴應秋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他忙撐着桌沿穩住自己,趕緊往口中灌了幾杯濃茶。
胡在強的酒量顯然也不如他所想象的那麼好,那人的言語開始變得輕浮,行為也越發放肆。
但人家是羅升投資上的金主,裴應秋雖然警惕,卻也不好撕破臉。
“我去看看羅升。”他想找借口先離開。
然而姓胡的抓住他的手不放,“那天晚上我就看那小鴨子眼熟,後來回家仔細一想,不就是你裴應秋嗎。”
他雖然已經開始前言不搭後語,但裴應秋還是聽出了個大概。
八成是當年在趙昌那卧底的時候讓這貨碰上了,但那會兒胡在強也隻是個鴨貨店老闆,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所以胡總是想把這事說出去?”
裴應秋攥緊了右拳,隻要對方敢回答一個是字,他必然不會讓對方有好果子吃。
胡在強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向裴應秋,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不說也行,隻要裴總願意跟我,我就……啊——”
不知道誰從後面襲擊了他一腳,胡在強半個身子被摔到了酒桌上,玻璃碎了一地。
胡在強狼狽地從桌上爬起來,對着身後大罵:“知道老子是誰嗎!不長眼的東西敢踹老子!”
“你說誰不長眼?”
那人影慢慢逼近,借着昏黃的燈光,胡在強眯着眼睛看,好半天才認出了他是誰。
“時、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