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季我發現你這人……”裴應秋甚至都無法找出一個詞來罵他,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明明是他害得自己在床上躺了五年,明明是他害得自己現在無家可歸,可為什麼時季仍能夠那麼理直氣壯地站在自己面前,問“為什麼”?
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
裴應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該流的眼淚早在醒來那年就哭完了,他現在已經不會再痛哭,也不想再發脾氣,他撸着貓,表情淡淡的,朝時季警告道:“不管你是真失憶假失憶,都記好我今天說的話,從前的事我懶得跟你計較,也沒那個心力,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所以少管我的閑事,聽懂沒有?”
時季欲言又止,本想再說點什麼,可突然門開了,許添一進門就看見了裴應秋,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跑過來抓住了裴應秋的雙臂,興奮道:“裴總,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死!”
許添都快語無倫次了,然而一看到時季,立馬又恢複了往日般的嫌棄,“你來幹什麼?”
時季說:“榮森現在要找一個女模特,裴應秋講他有認識的人,但很早就不聯系了,所以想來找你幫忙。”
許添擰着眉,似乎對這番話不大相信。
“裴總,他說得是真的?可你為什麼要幫他?還是說你剛回來,不知道他對千秋幹了什麼?”
“廢話,他當然知道,但裴應秋現在是替我打工,幫我分憂是他的職責,你說是吧裴總?”時季根本沒給裴應秋開口的機會,把問題都搶答光了。
許添撇撇嘴,還是想聽裴應秋親口說,便将眼神遊移到了他的臉上。
裴應秋點了下頭,許添似乎明白了什麼,畢竟做了那麼長時間的秘書,分析老闆的每一個微表情是他的本能。
“好吧,你們要找誰?”
三人一同坐了下來,裴應秋回憶片刻後說:“孫雪,沒記錯的話她當年來公司的時候才十九歲,拍過幾次時尚雜志,後來退圈了,你還記得嗎?”
許添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有點印象,但既然已經退圈了,怕是不好找啊,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打聽一下,不過恕我直言,人小姑娘既然下定決心不再幹這行,你們能說服她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時季輕描淡寫地嗯了聲,話中多了幾分認真:“先見着面再說吧,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
得到許添的這句話,裴應倆人也算不虛此行了。
晚些程慕做了幾道菜,大家久别重逢,都喝得不少,時季到後半夜基本就斷片了,隻記得自己把陳安辰送回家,又被許添拉回去灌了瓶洋的。
再後來,他就徹底沒印象了。
第二天醒來,時季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酒店的床上,而自己身後不知道躺了誰,一隻胳膊墊到了自己腰下,另一隻環着自己的胸口。
通過這人身上的松木香,時季很快确認了這貨就是裴應秋。
他慢慢掀開被子,從裴應秋懷中掙脫出來。
衣服淩亂了一地,也不知道是誰的,反正尺碼都差不多,他随便撿起一條褲子和一件襯衫,蹑手蹑腳地往房間外跑去。
然而才剛邁出第一個步子,腰間就襲來一陣酸脹,雙腿發軟,時季連忙扶着牆。
他知道……
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