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季愣愣地擡起頭,“不是你别光笑啊,咋的,他們給你罵傻了?”
“沒什麼。”裴應秋恢複正經表情,說:“其實不管黃還是周,都不是那種會不顧一切堅持原則的人,他們比誰都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但又不得不表現得剛愎自用,他們會不斷試探你的底線,然後越發得寸進尺。”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就是平時在公司太好說話了,才導緻現在誰都能爬到你頭上拉屎。”
時季:“……”
比喻得很好,下次别比喻了。
“我就是覺着沒必要,都是曾經跟姥爺一起打拼出來的前輩,跟他們計較幹嘛,他們也意多管閑事我也落得清閑,多好。”
再有就是他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屬實沒必要在炮灰身上注入太多精力和感情,自己隻是演一個總裁而已,又不是真總裁,差不多就得了。
裴應秋怒其不争,第一次聽說老闆跟員工保
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這種傻缺事也就時季能做得出來。
裴應秋:“藥吃了沒?”
“還沒。”
“那就趕緊的,把藥吃了好回去上班,你不能把什麼事都推給我吧,我又不是來給你家當驢使的。”
“得,您是大爺,誰敢使喚您啊。”時季從被子裡鑽出來,坐床邊緩了緩勁兒。
裴應秋正在桌前給他找藥,“明天要還不好就去重新找個醫生看看,我特麼都懶得說你,這麼涼的天沖冷水澡,還當自己是小孩玩叛逆啊。”
時季聽着這念叨打了個哈欠,他輕輕地從床上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裴應秋身後,然後伸出雙臂,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他,額頭抵住了裴應秋的後背。
“噓,閉嘴,煩死了。”
裴應秋打了一下環在腰間的手,态度很是冷淡,“找抽吧你,松開。”
“不行,我頭暈。”
時季變本加厲地放空了身體,将整個人都倒在了裴應秋身上,裴應秋忙用手撐住桌子,“時季你幾歲了,幼稚不幼稚?”
時季不言語,突然脖頸間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
裴應秋:“别耍流氓,快吃藥,吃完我得給你彙報曲欣他們那邊的進展。”
裴應秋語氣很平靜,既沒有直接推開時季,也沒有反感他的行為,整個過程都是淡淡的,内心毫無波瀾。
其實時季早發現了裴應秋在兩人肢體接觸上所表現出來的一種趨于冷漠的從容,甚至他都不會害羞。
男主的設定又不是什麼情場老手,這不科學吧。
“你能不能把工作放放,先回答我個問題。”
“說。”
“就是,你每次跟我親親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這玩意兒能有什麼感覺,本職工作而已,我總不能讓你白掏錢吧,”裴應秋說完,側眸瞟了時季一眼,“可以放開了?”
時季呆愣了半秒,真就放開了他,轉而去奪裴應秋手裡的杯子,“這水冷了,我去摻點熱的。”
他突然轉身離開,雙肩耷拉下來,眼眶發紅。
自己居然因為這樣一句話哭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覺得不好受,裴應秋的話明明沒問題,男一男二要真有感覺才是見鬼了。
他站在飲水機前,一隻手緊緊攥成拳頭,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連滾燙的熱水什麼時候漫過杯口留到自己手上都不知道。
卧槽。
完蛋,我該不會是,喜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