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起身的不經意間,卻在煙灰缸裡發現了細節。
煙灰?
可是時季不抽煙啊。
陳安陽抱着煙灰缸,心中的疑慮像野草一樣瘋長。
第六感告訴他,這屋裡肯定還住了另外一個男人,跟時季用同一塊毛巾睡同一張床,甚至剛剛在陽台看到的衣服……
不對,陽台上晾着的襯衫,時季好像從來不穿這個牌子。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最壞的可能性上想。
憑什麼,自己好不容易才跟時季走到今天這步,憑什麼要被他人截胡,陳安陽現在滿腦子的想法都是把那件襯衫扔了,他可不希望在時季的房間看到别人的衣物。
但都還沒放下手裡的煙灰缸,酒店房門就有了響動。
陳安陽的心猛地一緊,他轉過身,緊張地看着門口的人。
兩人的表情瞬間凝固。
***
“裴、裴應秋?”陳安陽的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着,煙灰缸不小心從手中摔了下來,“嘭”的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時季聽到動靜,趕忙從卧室跑出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陳安陽的臉色蒼白,他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而裴應秋默默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有條不紊地脫下圍巾和大衣,眼神變得冷冽起來,“好久不見,弟弟。”
陳安陽:“你……你居然沒死?!”
時季則顯得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重逢。
還沒等他想好說點什麼來緩和緩和氣氛,那邊裴應秋就已經閃電般的扼住了對方的喉嚨,嘴角微微上揚,“你們都還活着,我可不舍得死啊好弟弟。”
時季被吓到了,他相信裴應秋不會真拿陳安陽怎麼樣,但萬一呢,“裴應秋,住手!”
他忙過去一把攬住裴應秋的腰将人扔到沙發上,問陳安陽沒事吧,陳安陽搖搖頭,捂着脖子直咳嗽。
裴應秋便順勢倚着沙發,悠閑地翹着二郎腿,挑了挑右眉冷笑道:“緊張什麼,吓唬吓唬他罷了。”
“你TM管這叫吓唬?”
當然隻是吓唬,他才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報複,太low。
陳安陽戰戰兢兢地躲到了時季身後,他不禁感歎,命運啊,真是能在每個階段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裴應秋就像是他心中一座永遠翻不過的大山,害怕是真的,厭惡也是真的,但不管是哪種情緒,他都不能在時季面前表現出來。
裴應秋為什麼沒有死,他為什麼會在時季的酒店裡,他們是不是已經複合了?
這些如潮水般湧來,但陳安陽都不想追究了,自己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再回去過以前那種日子。
絕不。
裴應秋的回歸,無疑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他握了握拳,仿佛是在緊緊握住了千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