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裴應秋這句話就夠了,黃耀民不方便再多打擾,臨走前對他說了句:“裴總,以後如果還有這樣的事,不用瞞着我,我老黃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咳,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以後都在同一個屋檐下工作,咱不得互相信任不是。”
說到這裡,裴應秋表情出現了些細微的變化,他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隻讓黃耀民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場硬戰要打。
冬夜的小雨淅淅瀝瀝,敲打着窗戶。
屋内暖氣開得很足,卻還是會有一絲絲涼意萦繞在周圍,心頭也跟着涼嗖嗖的。
時季在卧室将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裴應秋給米國那邊彙報完,放下手機,擡頭望向卧室的方向。
門緊閉着。
裴應站起身,走向門口,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轉動。
時季坐在床邊,手裡緊握着三個多月前簽署的那份協議,燈光将紙張染成了溫暖的暖橘色,但這并沒能讓時季的心情好一些。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
内心裡充滿了矛盾掙紮。
時季很清楚,沒有任何立場留住裴應秋,但他害怕啊,他不敢想象萬一要真失去了這個人,他該怎麼辦。
然而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最終,外面的沒有打開門,裡面的也沒有走出來。
他們就這樣背對背地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這扇木門似乎成了二人之間唯一的聯系,也是彼此間無法逾越的障礙。
心跳回響在門的兩側,直到城市的燈火逐漸熄滅。
夜深了,雨也停了,時季輕手輕腳地從卧室出來,将毛毯小心地蓋在了裴應秋身上。
沙發上那人的眼皮顫了顫,努力保持着均勻的呼吸,因為他也是在時季開門前的那一刻才從門口溜過來的,為了避免四目相對的尴尬,他果斷選擇了裝睡。
但現在看來,似乎這個好像要更糟。
時季在旁邊蹲了好一會兒,裴應秋雖然緊閉着眼,但他也能感受到那人的目光就停留在自己臉上,房内沒開燈,烏漆嘛黑一片,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裴應秋被盯得心裡直發毛,想借着翻身把臉埋進另一邊。
隻可惜他還沒把想法付諸行動,地上的那位倒是先起身了,外套帶過了一陣風,吹到上涼涼的,下一秒,額頭上就落了一個吻。
這個觸感比羽毛落下還要輕盈許多,卻比所有的相擁舌吻都要來得可怕,裴應秋感到耳後立刻燒了起來,剛才的小風也無濟于事。
他現在隻希望能趕緊關了屋内又燥又熱的暖氣,太特麼悶了。
“裴應秋。”
……
時季把頭埋在進胸口,裴應秋順勢松了口氣,差點以為被發現了。
時季滾了滾,嗓音低沉,“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那麼哪怕喜歡你,老子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