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不是讓你再外面待着嗎,怎麼,嫌給的錢不夠?”他站直起來,心情欠佳,連說話的語氣中都帶着幾分火藥味。
大爺一愣,“不是啊,他們掃墓回來了,時家少爺來接這位先生呢,還有你這小年輕怎麼那麼沒禮貌,别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大爺想把那沓鈔票還給他,但時餘根本不做理會。
他湊到門口,見時季打着傘過來,熱情地朝他喊:“時季表弟——”
時季一見他擡着胳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揶揄道:“表哥手咋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想時餘兩眼放光:“真的可以嗎?”
時季:“……”
這哥們兒到底是真聽不懂好賴話還是裝的?
“不可以。”時季突然冷了臉。
“表弟你好過分哦。”時餘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聳了聳肩,對裴應秋道:“裴總,你看這人那麼兇,你還是考慮考慮我比較好,我是絕對不會對你生氣哒~”
見時季臉上愈發陰沉,時餘得意地笑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像在挑戰是時季的耐心,但馬上眉頭一壓,神色登時淩厲起來,簡直收放自如。
他湊到二人跟前,小聲說了句:“當然,表弟你也不差,其實如果咱們三個人一起,我倒也不是很介意。”
時季仿佛吃了蒼蠅一般,但又不知道罵什麼好,反正不管罵什麼這哥們兒都會默認為是在誇他。
“我介意,除非讓我當地主。”
時餘眉頭輕皺:“哈?”
“不是在說鬥地主嗎,當然,你要不喜歡,我們三個也可以玩三國殺。”
聽到這話,裴應秋忍不住了,低着頭笑出了聲,肩膀和胸膛都在微顫。
時餘面色驟然冷了下來,輕嗤了聲:“很好時季表弟,我現在不想帶你玩兒了,裴總回去要是想我的話随時可以來三水門哦。”
“我們南城見。”時餘猝不及防地湊近,時季還以為他想偷親裴應秋,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時餘一個蛇形走位閃了出錢。
這種惡作劇他真的是百玩不厭,誰讓這個二貨表弟每次都能上當呢。
“寶貝們,再會。”
時餘說完,推了推眼鏡,消失在那條沒開發過的小路裡。
***
雪還在下,時季把傘偏向了裴應那邊。
裴應秋:“他一直這樣嗎?”
“早跟你說了這是個變态,現在見識到了吧。”
“變态我确實見過不少,但你哥這樣的……還是少見。”
“其實小時候他還挺正常的,成績優異品德高尚,自從大伯母走了以後,就變成了這樣。”
一聲無奈的歎息從時季口中傳出,“你别看他表面上瘋瘋癫癫的,心裡門兒清着呢,對了,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裴應秋笑了笑,握住時季撐傘的手把傘扶正了,不讓他往自己這邊偏,而後很自然地繼續道:“我還不至于廢物到能讓他對我做什麼。”
“誰知道呢,萬一你被美色迷惑沒把持住,中了人家的套呢。”
“酸死你得了。阿姨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她得跟小姐妹叙舊,别管了,我訂了明天早上的機票,下午帶你出去轉轉吧,有沒有什麼特别想去的?”
既然已經祭奠完了,那确實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隻是裴應秋沒想到會那麼早回去,來之前時椿燕不是說需要短住一段時間嗎?
但具體原因他也沒問,就回了句:“冷,不出門。”
時季失落地低下頭,“那好吧。”
畢竟裴應秋辭了榮森的工作,他現在必須得好好忙活自己的事了。
……
***
回到南城後。
除了時椿燕給的材料外,他找到千秋以前的老員工拿到了千秋近些年的财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陳安陽到底給他虧空了多少錢?!
如果說在他墜樓之前千秋還是業内的頂頭巨鳄,那現在跟套殼的皮包公司也沒什麼區别了。
這還隻是明面上的賬,背地裡可能還欠了更多。
惡劣程度就連許添都目瞪口呆,“照這種速度進行下去,不出半年公司鐵定得破産。”
裴應秋将材料往桌上一扔,臉色不太好看,“所以他現在才急着要國籍變更,我們自己人的股權現在還剩多少?”
裴應秋看着那名老員工問。
在裴應秋還沒出事的時候,馮聞就在财務部工作,陳安陽接手千秋後就大刀闊斧的搞裁員,像許添這樣的心腹肯定不能留。
而馮聞,憑老實巴交的性格成功躲過一劫,雖然被調到了後勤部,但也在時刻關注着公司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