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您當董事長的時候千秋一共十五位股東,陳安陽後來陸陸續續收購了十一位,目前持股65%,您哥哥夏安吉先生有15%,剩下三個股東平均7%左右。”
許添:“但那65%的持股人準确來說是陳安辰,不過我猜這期間陳安陽應該已經把能變現的都變現了。”
馮聞:“不錯,他在國外有家投資公司,從千秋轉移出來的流水基本都進了那個公司的賬戶。”
許添:“裴總,要不我們先報警吧,他這行為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的。”
警肯定得報,但現在還不到時候,裴應秋心想。
萬一驚動了陳安陽讓他提前跑路了,那這一堆爛攤子最後還是落到了自己身上,陳安辰不到法定年齡,自己不可能完全不管他。
而且光是賭博,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虧損,陳安陽私底下八成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生意。
時餘的嫌疑就非常大。
既然時椿燕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走法律途徑而是找自己合作,就說明兩人的生意大概不會太幹淨,很可能會連累到三水門。
而時家又不可能放棄三水門這棵搖錢樹,貿然報警隻怕是會自損八百。
上次時椿燕提到的那個律師……
裴應秋翻了翻抽屜,找到了那張印着南城律師事務所的名片。
“許添,你去查一下這個人,尤其注重他跟警隊的關系,又或者,看看他以前有沒有從事過警察的工作。”
許添接過名片,點了點頭,“好,我明天就去。”
***
馮聞:“裴總,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你什麼都别做,就盯着公司的東西,也可以探探剩下那三個人的口風,必要的時候可以先用我哥的名義把股權收回來。”
雖說被撤銷死亡宣告的人有權請求返還财産,但陳安陽現在根本不可能對自己做出補償,拿回個瀕臨破産的公司也沒什麼意思。
還不如幹脆先按兵不動,總有辦法讓他把該吐的吐出來。
“我明白了。”
馮聞收拾了桌上的東西,但似乎并沒有打算直接離開的意思。
裴應秋眼睛微微眯起,“還有什麼事嗎?”
“裴總,我想了想,有個事還是得跟你說。”
“嗯?”
“就是您去參加時裝周那幾天,我看見要債的到公司地下車庫堵陳安陽了。”
裴應秋聞之臉部肌肉微微抽動,握筆的手指緊了又緊,連關節都泛了白,“具體時間,什麼時候?”
“呃……好像是10月29,對,就是29号。”馮聞察覺到他情緒好像不對,問:“怎麼了嗎?”
“沒什麼。”裴應秋撐着桌子捏了捏眉心,“你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馮聞還沒罷休,“那讨債的事?”
“你很閑嗎?欠錢的又不是你,難道我TM還得幫陳安陽打發要債的?”裴應秋最後還是沒控制住發火了。
馮聞連忙拿起包往外走,邊走邊道歉說:“明白,明白,裴總您别生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裴應秋站起身,望着桌上的相框和筆筒。
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麼都煩。
一手掃出去,桌上的東西落了一地。
好,很好,合着這麼趕着回來是為了給陳安陽擦屁股的。
姓時的,你還真是兩頭通吃啊。
***
“阿嘁——啊嘁——”
時季揉了揉鼻子。
靠,哪個王八蛋偷摸罵我?
“季哥,藥買回來了,我先幫你消個毒吧。”
陳安陽從塑料口袋裡拿出碘伏和紗布,正要擰開瓶蓋,被時季制止了,“不,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弄就可以。”
這傷口還得留着一會兒回家賣慘呢,可不能就這麼讓陳安陽給處理了。
要說今天還真是倒黴,本來是去幫陳安陽還錢,誰知道進門時候沒看路摔了個狗吃屎。
看着這狼狽不堪的模樣,連讨債的都怕被訛上,趕緊數了數錢灰溜溜跑了。
陳安陽滿臉懊悔,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對不起季哥,又麻煩你了。”
知道麻煩你倒是别天天瞎惹事啊小老弟。
時季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别說傻話了,這是我應該的。”
不然怎麼賺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