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喬不覺蹙起眉,眨着眼,略帶奇異地往風那頭定定看了好一會兒,但最終也并未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隻在雷澤的催促聲中最後瞥過一眼,加快了步子。
……
“兔子?什麼兔子?”
雷澤撓頭看向中尉的責任護士,“一隻兔子半夜來看望過我舅舅……這也太詭異了吧?小玉姐,你不是上夜班困得看岔眼了吧?”
“怎麼可能?”小玉蹙眉,“我上大夜和小夜的護士交班的時候看到的,那隻黑兔子還拿着匕首呢,而且我們是兩個人,怎麼可能看岔了?”
“不是……匕、匕首?!”
雷澤提取到關鍵字,腦内一炸,背上瞬時就汗津起來。
他丢下元喬和小玉就直沖沖往中尉處蹿,中途一跤摔的不輕,但他不待元喬搭把手,就又連滾帶爬地往前莽。
直到看到玻璃探視窗後的中尉仍舊滿面安詳地躺在床上,并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堵住喉管的氣才瑟瑟吐了出來,隻是渾身還在抖。
元喬和小玉沒跑過他,後一步站定。
撐着雙膝大喘幾口氣後,小玉才直起腰闆,有氣無力道:“中……中尉先生沒事,那、那隻兔子被我們發現後還什麼都沒做就跑了……咳咳!”
“小玉姐你早說啊,吓死個人了!”雷澤瞪着眼睛順着牆癱坐下去。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跑了嗎……”小玉有氣無力歎了一聲,又道:“而且我這次和你說黑兔子的事是想确認一下。”
“确認什麼?”雷澤沒懂。
“當然是确認你認不認識啊。”小玉有些無語,“我們發現黑兔子後當夜就上報了,調了監控問了安保科,但也沒查到這兔子怎麼就混進來了,畢竟那麼大一隻呢,所以懷疑是不是有人用了‘拟真形象’,先素面混進來然後再變身兔子的。”
雖然隻是見自己大哥做壞事時用過這種東西,但雷澤也知道‘拟真形象’貴到離譜,不是一般人消費的起的,所以隻有像自家這麼有錢的人才會用,小玉向自己确認也是知道自己的背景,以為使用黑兔子的人和自己有關。
可是……
“我也不認識啊,我家除我喜歡耶耶以外都是貓咪控,沒有用兔子的。”雷澤又順着牆爬起來,滿臉的凝重。
畢竟這不認識的黑兔子是直直朝自家舅舅來的,而且聽小玉的意思是還沒開始幹壞事就被撞見,要是沒被撞見,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思及此處,他腦子裝了搜索引擎般開始極限運作,把至今為止所有有能力用‘拟真形象’且在複活基地,同時還對自家舅舅有敵意的人過了一遍,而後——
雷澤抱頭開始深蹲,一臉的痛苦。
他大爺的,自家舅舅得罪過太多有權有勢的人,頭緒太多了,根本不能确定是誰啊!
說句難聽的,自家舅舅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迹,他大爺的!
“雷澤你、你沒事吧?”
雷澤抓耳撓腮開始返祖的樣子着實有些吓人。
見小玉把求助的目光射向自己,一直不做聲的元喬才深吸口氣,擠出個安撫的笑:“其實……思考的時候不把心曆路程表演出來也是可以的。”
“哈?”雷澤還在被思緒的浪潮反複鞭屍,突然有人打斷,語氣不是很好。
但一打眼,就見打斷的人居然是元喬,立刻收了聲,隻耷拉着尾巴蹲下,為自己關鍵時刻總不好使的腦子扼腕。
見雷澤又變成了史萊姆,元喬無能為力靜靜看了他半刻,也跟着蹲下。
許是元喬離的距離較近,雷澤的胳膊被擦碰了一下。他喪起眼看向元喬,放棄似的想要讓元喬幫着分析一下。
而後,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的原因,就見元喬白的簡直在發光,配合着他本來就黑的眉眼,更是宣紙點墨般。
……白?
雷澤落在元喬臉上的眼神莫名其妙開始虛化,随着腦内盤旋的記憶碎片一點點下沉,最終變得有些赤裸起來。
但這卻不是美色誤事,而是一時間,不知是腦内回路終于接上,還是自己終于智多星附體,他的腦子裡突然就拼圖般一點點拼起之前和阿德裡安來醫院給舅舅簽字的場景。
以及……那皮膚同樣雪白的金發男人!
雖然那時沒有見過正臉,但他看着就是眼熟,而且還這麼巧就在這家醫院,不覺讓人懷疑。
目前實在沒有像樣的嫌疑人,所以幹脆死馬當活馬醫先懷疑看看,說不定就是他呢?
雷澤在元喬表示疑惑的歪頭殺中堅定地點下頭。
對了,那個金發男人當時在幹嘛來着?
好像是走進個走廊拐角……
雷澤蹬步就起,再次開啟疾跑模式。
元喬一臉懵地還蹲在地上,被他突如其來的起身碰到,一時沒注意直接力度不算小地翻坐到了地上。
他望着雷澤打雞血的背影,發絲有些淩亂,眨着眼睛一臉的無措。
見狀,小玉很有人文關懷地把他攙扶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心累地開啟低速版疾跑追了過去。
但追上後,卻見雷澤正不明所以停在一扇病房門前。
那門和其他普通病房的門不太一樣,看着更奢侈,應該是單間VIP病房之類的。
雷澤就楞愣在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在元喬和小玉略帶疑惑和好奇的注視下把手顫顫貼在了門上。
他下定決心般呼出口氣,往裡面一推。
瞬間,屋内的暖氣迎面灌來,屋内的人似是被驚動,回頭朝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