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見嗎??】
安成:“?”
【我剛剛一直聯系不上你,急死我了!】
“你...你是?”
洪遇敏銳地側過頭,火光隻照亮了他半張臉,被暖光照射的眼底卻異常冰冷,眉毛輕挑:“你在說什麼?”
安成忙移開視線,慌張地眨巴着眼睛,他不喜歡這樣像審問犯人般的神态,即便他真在幹見不得人的事:“沒什麼。”
【可以直接與我進行意識交流。】
[好。]
心髒跳動速度漸漸加快,一個系統,一個陌生的場景,即便不可思議,但生活在快速發展新時代的安成已經知道。
他來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方,在這裡,除了逃生,所有的事都變得無關緊要。
〔怎樣才能離開?〕
【完成任務。】
〔你是?〕
【我目前的編号是001】
安成終于感覺有了那麼一點點安慰:[001!那不是最強的嗎?]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弱:【我是...吃播...系統,整個遊戲裡隻有我一個。】
【而且...】001繼續帶來噩耗,【我聯系不上主系統,我們被抛棄了。】
安成頓感五雷轟頂:[你.....我....我...完了。]
“輪到你了。”
安成回過神,見衆人又在盯着他了,還有旁邊的洪遇,這一晚上視線就沒怎麼移開過。
簡直被盯得發毛。
桌上剩下的水不多了,隻有三杯,三分之一的概率,安成心一橫,眼睛一閉選了最左邊的。
區區檸檬水罷了,吞也得吞下去!
幸好,是水。
安成學着他們的樣子擺手:“過,下一個。”
右邊的孟躍像是被逗笑了,“嗤”了一聲,随意抓過一杯,剛喝了一口就嘔了出來:“誰放的苦味劑?苦瓜汁。”
洪遇笑了,伸出胳膊來拱他:“是不是你放的啊?”
“不是。”
安成堅定地回,他才沒那種惡趣味放苦瓜汁。
“就是他,我們都一起放水的,騙誰呢。”
安成:“……”
對上孟躍鄙夷的視線,安成羞愧尴尬地低下頭,桌下的手指又絞在了一起,他其實很想明真相,被人誤會的感覺很不好受。
但他不敢,确實是以前的“他”幹的,而且這麼兩輪下來,安成發現自己着角色可能人品一般,不讨喜,如果是那種恐怖遊戲的話,八成是個炮灰。
想到這,他更不敢說話了,多說多錯。
活着才是通關的第一要義。
洪遇看不得他這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調戲般用手指戳了戳安成的臉,安成渾身都瘦,臉上的肉卻軟軟的,指尖還沒用力,就輕輕陷下一個小坑,安成的肩膀也随之緊繃起來。
掌握了某種神秘開關的洪遇愈發嚣張,單手攬住安成的肩,語氣裡都帶着嘲笑味。
“安成你竟然還會撒謊,我還以為你這種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後悔與逃避這種心理呢,怕什麼啊?怕孟躍在課堂上記你名字?”
洪遇說着,挑釁般沖孟躍笑。
孟躍根本不想理洪遇這個神經病,他可是齊暗最忠實的一條狗,皮糙肉厚不要臉。
原本就隻是為了合群才來參加這個遊戲,他已經很不耐煩了,這個遊戲浪費太多時間了,明天五點二十就要起來準備早讀,滿打滿算都剩不下五個小時睡覺。
他皺着眉,不耐道:“安成你快點抽,弄完就好睡覺了。”
抽?
洪遇原本還想往下的手被制止了,隻随意在牌上洗了一把,對着安成笑:“抽吧。”
安成從底下抽出一張牌。
我喝了一杯酒,
你喝了一杯酒,
我和你都死了。
請問,酒有毒嗎?
yes or no?
謎底:酒沒毒,酒裡下了感冒藥。
洪遇湊過來看了一眼,兩人的頭靠得很近,他笑着代替沉默的安成報了題名。
孟躍回答得很快:“yes”
洪遇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答錯了。”
“轟隆隆—”
響指被雷聲掩蓋,天空驟亮,整間宿舍在一瞬間換了個樣子,牆壁變得漆黑,像被火燒過一樣,銅鏽滿床,空蕩的床架上有不知名的深色液體,還在不斷往下落。
卻又在眨眼間換了回來,仿佛隻是神經錯亂的産物。
孟躍滿不在乎道:“錯就錯了呗,懲罰明天再去,今晚結束沒?我要去睡覺了。”
他雖然這麼說着,但沒起身的意思,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齊暗。
安成也跟着望過去,齊暗單手撐着下巴,手指在桌上有規律地敲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秒,也許幾分鐘。
齊暗略微一颔首:“睡吧。”
“行。”
孟躍頭也沒回地爬上床睡覺,年久失修的床闆發出嘎吱嘎吱聲,快要散架了一樣,聽得人心驚膽戰。
安成與居夢堯在收拾殘局,系統趁機與他聊天。
【我會在明天之前盡量試着聯系主系統,聯系不上的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在這之前,你不能死。】
安成不知道最壞的打算是什麼,但恐怖遊戲無非就那麼點花頭,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的安成沉悶地點了點頭。
等一切收拾完,雨終于下了起來。
“唰啦唰啦”
是場傾盆大雨。
沒了蠟燭,人又散了,安成渾身都冒着冷氣,寒流像惡鬼,直往他的骨頭縫裡鑽,等他也走到床前,才發現就他的上鋪沒人,空曠漆黑,裸露的床架像密封的網,也像囚籠。
而與他頭對頭的,是洪遇,一個看起來就很危險且沒邊界感的人。
安成躊躇着一下子沒敢上,洪遇見了,嗤笑道:“怎麼了?害怕了?要不要過來我們一起睡?”
“别吵,不睡就滾出去淋雨。”
上頭傳來孟躍的聲音。
安成咻地一下鑽進了被子裡,這裡沒人會幫他,跟危險的人睡一張床,他又不是想死。
被子很舒适,蓬松綿軟,有着太陽的味道,一晚上下來,心裡的緊張比□□的奔波還累。
躺在舒适的床上,原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安成莫名有點困了,呼吸漸沉,眼神開始發飄,思緒遊蕩。
在意識混沌的時候,刺骨的寒冷席卷全身,整個人像是被丢進深不見底的海水,安成蜷縮着想獲點溫暖,又被強硬地拉開手,無助地承受這一切。
夜半。
“嗷—”
外頭傳來了水流聲。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