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洪遇,死了。”
安成的頭忽然就暈了起來,他有點不相信眼前人所說的話,誰死了,洪遇,跳樓了,為什麼?
怎麼可能?
安成再怎麼想,也從沒想過玩遊戲的四個NPC會死亡,如果說普通沒交集的同學,還能說這是劇情需要,可洪遇的死亡,讓一切都撲朔迷離了起來,死亡的規律是什麼?
“我,他跳到了哪裡?”
安成一把拉開被子,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床前,昨晚密封過的窗戶此時大開,風從外呼呼往裡吹,把脆弱的玻璃狠狠地拍向牆壁,敲擊聲響個不停。
窗台上有很明顯的泥土腳印,看起來,異常新鮮,昨晚沒下雨,如果他鞋底是髒的話,安成轉頭看向地面,幾乎半個班的人都聚到了這邊,桌子早已被移開至一邊,水杯被淩亂地掃在地上,那副牌卻消失不見,仿佛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被收走了。
地面,非常幹淨。
完全沒有任何泥土印,那這個腳印是誰的?
腳尖向外,确實像個跳樓的姿勢,可,泥土為什麼這麼清晰。
安成慢慢掃過在場人的臉,驚恐的,勞累的,竊竊私語的,不可置信的,平靜的,唯獨沒有竊喜與了然。
從窗戶往下看,視野被樹木遮擋,看不清下方的草地,也從這個時候,安成才發現校園裡竟然還有這麼大一棵樹,遮天蔽日。
“我想下去看看。”
昨晚是臨時跑到床上的,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不用換,居夢堯自然理解他的想法,他也想知道為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和洪遇的關系為什麼會突然改善,但他沒多問,“我陪你下去。”
一樓就已經圍了很多人,人頭聚集,連到門口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跳樓,自殺,這兩個詞組在一起,足以讓所有學生恐慌與猜測,猜測他跳樓的真相。
一路上,交談聲不絕于耳。
在這期間,他聽到過最多的話就是。
“洪遇到底怎麼了。”
安成道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洪遇的死這麼在意,或許是因為這是他在副本中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至少在夢裡,洪遇幫了他很多。
無論如何,一個真相,至關重要。
—
“跟我來。”
兩人沒法現在從人群中穿過去,他們身為洪遇的室友,也是衆人口中的中心人物,居夢堯握住安成的手腕,帶他從宿管那邊的通道走到外面,裡頭熙熙攘攘,外頭卻少有人至。
安成一路跟着來到後方,卻再進不了一步,明晃晃的警示線包圍住了所有草地,不許任何人踏足。
安成隻能從一些植物縫隙中看見正中央聚着一大堆人,他們圍成一個圈,不知道在說什麼,地上披了塊白布。
很快,他們被發現了。
“學生,遠離這裡,聽不懂嗎?”
“别這麼兇。”一位男子聽見聲音轉過身走了過來,從容地露出笑:“小朋友,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回去上課吧,校方會做好這一切的。”
“叮鈴鈴—”
安成想說的話被鈴聲打斷,咽回了肚子,他認識這個人,校醫,明豔的五官讓他隻見過一次就能輕松認出,在一衆人中鶴立雞群。
“快去上學,别管了。”不知道從哪得知消息的鄭易跑了過來拉走他們,邊推邊用警告的語氣說,“别多看,别多想,不該管的别管。”
所有人都在跟他說不該看的别看,不該管的别管,不該想的别多想,可是,怎麼可能呢?
副本越來越撲朔迷離,所有人,事,劇情都在往裡走,隻有他傻兮兮地停留在原地,他不想這樣。
于是,在早飯時間,安成孤身一人再次來到案發現場,黃色的警戒線依舊顯眼,但裡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安成小心地跨過警戒線,穿過長到小腿的草叢,來到正中央,壓扁的草上還帶有血迹,屍體不見了,沒辦法驗證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劇情要求的死亡,還是……人為?
如果是人為,即使是沒感情的NPC,安成也想給他讨到一個真相,就算是他幫助過他的回報,安成已經猜到洪遇也不是個好人,但,真真正正做了幫助他的好事就夠了,好壞本就難以界定。
死亡永遠會給活着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安成現在有點後悔,後悔昨天沒有與他多聊天,在晚上還與他置氣,如果知道他今天就會死亡,算了,沒有如果。
視線随意飄忽着,安成慢慢往外頭走,外面是條小溪,不知是從哪裡流下來的,水源清澈,忽然,他的視線頓住了。
—蛇。
好多條黑色的小蛇在裡面蜿蜒戲水。
他擡頭看了眼宿舍,又看了眼溪流,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石壁與小溪的距離不高,粗糙的石壁也很容易攀爬,蛇爬進校園根本不是件難事。
安成臉色難看的站起身,轉頭就往樓上走,他心中有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推斷,他要找到那副牌,從目前的種種線索來看,牌的重要性非比尋常,每次YES OR NO問題後都不會說出答案,他想知道所有牌的答案。
安成找了半天,抽屜,桌子,甚至枕頭下他都找了。
卻連半點牌的影子都沒看見。
【要在這裡試試嗎?你那個言出法随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是安成昨天與001商讨後的結果。
[試試吧。]
安成閉上了眼,緩緩呼出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神變得更堅定了:“我想要YES OR NO牌出現在我面前。”
毫不意外,失敗了。
安成沒有氣餒,想了想,問了個更簡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