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靈光在腦中一閃而過,安成敏銳地揪住了它的小尾巴,實驗室,不可能會沒有報告,實驗數據往往是經過多次測算的,即使是草稿,廢稿,也都有存在的價值,不可能全被扔了。
說幹就幹,這一次,安成把行動瞄準到了桌子上,之前隻是大概看了看摸了摸,畢竟它沒有抽屜,能看見的東西一目了然,而現在,安成把所有用品都放到了另一張桌上,這麼一動,他才發現容器裡竟然還有流動狀的液體,畢竟從外頭看,那些液體都變成灰色結塊狀了。
情況變得不同了起來,不僅固體重新變成液體,等所有東西都移開桌面時,桌子一肉眼可見的變化快速變新,連帶着原先堆積的牆角的凳子也回來了。
安成的手還懸停在空中,過于匪夷所思的一幕讓他想起了夢裡的場景,在夢裡,他同樣被時間倒流過。
瑰麗的時鐘被他從刻意掩埋的記憶裡翻了出來。
所以…時鐘,就是神力?
安成仔細地回想起自進副本後遭遇的一切,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好像都能與時間扯上點關系,他越想越不對勁,從商城了用一積分換了紙與筆,細細地梳理着脈絡。
紙上數量繁多的線條在最後,都指向了一個詞。
—卡牌。
安成敲了敲腦袋,真是蠢了,把最重要的前提條件給忘了,自他進副本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卡牌的推進下進行的,想着已經死去的洪遇,安成又陷入謎團中,為什麼,卡牌是怎麼制造死亡的,明明一開始孟躍答錯了,但他活的好好的,洪遇明明答對了,卻在第二天死了,如果時間有序的話,那下一個遭遇危險的,會是居夢堯嗎?
不對,那他與孟躍怎麼說?
安成重新攤開了一張紙,“我—陷入夢境,孟躍—進實驗室。”
孟躍耳提命面告訴他要去實驗室,417與他們自己的宿舍。
筆掉在了地上,紙張被揉皺,頭像被針紮似的,痛得像被雷劈開了天靈蓋。
泥人在瞬間就察覺到了小人的不對勁,忙上前抱住了他,明明口鼻都陷在了泥裡面,卻沒有半點之前聞到的難聞的土腥味,反而有一股陽光的味道,泥土像絨毛一樣柔軟,安成之前一直不敢觸碰,也少了機會觀察到這個事實。
有了他人的安撫,或者可以說是分擔,安成腦中的疼痛奇迹般地降了下去,耳邊從嗡嗡嗡的鳴叫聲轉為清晰的機器聲。
【沒事吧?怎麼了?】001焦急地問。
“沒事。”精力像被吸走般,讓他甚至忘了腦電波回答,安成摸着桌腿,慢慢站了起來,腦袋還是很暈,泥人見狀,兩隻手抱住了安成的一條腿,以更大的基數支撐他站得穩當些。
安成摸了摸他的腦袋,果不其然,又沾了一手泥,可之前被籠罩進去時,卻沒有泥水,手上的泥待的也不久,小泥點子又一蹦一跳的回到泥人的腳下。
它們好像有嚴格的規章制度,這個距離,那些小泥點子明明離泥人的上半身更近,卻繞遠路去往腳底,不過看先看不出腳底了,原先的大高個變成五六歲小孩身高,下半身全變成了一攤液态的泥水,随着呼吸泛起波瀾。
桌上有個不顯眼的暗格,安成屏息打開後,卻沒發現任何東西,一連尋找了幾個桌子,都沒有任何發現,在他都有點失望的時候,泥人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恢複原樣把安成拉到了講台上。
“這裡有東西嗎?”
泥人聽不懂,呆呆地站着。
安成也不再廢話,重複着之前的操作,原本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可當他打開放粉筆的格子後,在白粉筆盒子旁邊,赫然有張一張白色小紙。
安成顫抖着手攤開。
【H:今天去不去校長室?
J:我不想去,不想獲得神力,我不稀罕那種東西。
H:那是你還沒了解到它的好處,長生不老呢。】
紙上隻有短短三行字,看完後,它就自動消散中空中,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随之而來的,是石塊撞擊到桌闆的聲音。
這是安成第一次重新看見它,隻不過原先模糊不清的地方已經變得清晰。
—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