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沖他笑了下，酒很快被端上來，對方一直盯着他，一飲而盡。

安成把酒放回原位，他不太喜歡這個，并且總感覺旁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他有點想離開了。

“你好。”似乎是看出了安成不喜，那人率先開口，“阮葭玮。”

安成點了一下頭，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盯上了，并不想回答，拉了一下旁邊喝正開心的巴特的衣服。

巴特正與人聊到興頭上，回頭看了一眼聲音很快，“馬上就能走了，再等會，喝完了嗎？随便點，我付錢。”

安成收回手，他知道這個人靠不住，椅子一拉就往門那邊走。

路上有碰見幾隻手，但身形小巧的優勢也很大，躲得很快。

安成來到沙灘上，海風徐徐吹着，月光下的海平面像個鏡子，兩輪圓月遙相對照。

鏡面時不時起些波瀾，像個迷宮，能把人陷進去。

安成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人跟着他，他又走了會，前方就是落腳的别墅，看見那點光後，才緩緩松一口氣。

後知後覺的無力傳來，頭有些暈。

是喝下去的酒的原因嗎？

他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有些無聊地抓起一把沙子，細沙從縫隙中流出，在地上堆成了小沙堆。

安成看着看着，手指在沙堆中一戳，像個小窗戶。

他忽地玩心大發，兩腿彎曲換了個姿勢，風吹過臉頰，紅暈逼人，眸裡像裝了大海，很潤，很亮。

他專心緻志地堆着他的小城堡。

很快，他滿意地點頭，行為有些緩慢過頭了，眼睛有些空洞地盯着他的小城堡，嘴角抿着似乎有些委屈。

“你好。”

安成擡頭，他看見了一個人往他這邊走，似乎是黑頭發，又好像是藍的，有條尾巴。

安成像個安靜洋娃娃，守着他的小城堡沒動。

隻是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

臉頰被摸了一下，力道很輕，安成沒躲，對方卻自顧自地解疑，“你臉上有沙子。”

這句話在耳朵轉了幾個圈才進入大腦。

安成張了張嘴，又很快合上，大概是之前頭發吹到臉上有些癢，弄頭發時臉上蹭到了。

人魚總覺得他很可愛，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叫什麼名字？”

他是來這邊找失蹤的人魚的，意外看到了這個人類，停在這觀察了一會，确認對方是個小醉鬼才上岸。

安成巴巴了兩下嘴巴。

“什麼？”人魚隻能模糊地聽見一點氣音，再次問道。

安成這下抿緊嘴不說話了。

人魚也覺得不能跟一個醉鬼聊天，但他不受控制地想摸摸這個人類，“你知道研究所在哪嗎？”

安成點頭又搖頭，他的視線一直專注在他的城堡上，原本他是很滿意的，畢竟他不是個精細的手工人，可旁邊有一條漂亮的人魚尾巴，這麼一對比，他的小城堡好像醜了不少。

“好漂亮。”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怎麼好像...有些不一樣？

“我怎麼沒有尾巴？”

他問這話的表情太純粹了點，人魚沒忍住，偷笑了兩聲。

細細的眉毛頓時上揚，“你走開。”

他伸手去扒拉人魚，在鮮明的對比下，他的城堡醜得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曾想，手被裹住了，安成頓時不說話，看向包住他的手。

骨架比他大了很多，手指上有着細閃的鱗片，很小，指甲很長，更像利爪。

他也是五個手指頭，隻是手指中間有個淡藍色的隔膜，安成借力将他的手拉至身前，戳了戳。

又去看看對方的臉色，人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沒有拒絕，更沒有其他表情。

“不會癢嗎？”

他以為手指縫算個癢癢肉。

人魚搖頭，指甲很快縮短，隔膜依舊在，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成，“你會癢嗎？”

安成細細感受一番，重重點頭，“有一點。”

他比了個手勢，手指不太好用力還有點抖，“這麼點。”

從他這個角度，這麼點大小剛好是整個海洋的大小。

人魚笑了下，胸膛鼓了一下。

人魚身上隻穿着一件很透的衣服，沒有顔色，出水後就黏在身上，什麼都遮不住。

安成瞥着動靜，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自己，很大力地呼吸了一下，胸膛随之而動。

“怎麼了？”

人魚不太能明白這個人類的腦回路，小小的腦瓜總在想很莫名其妙的事。

“你的...比我大，為什麼？”他似乎是真的懊惱，眉毛都皺起來了。

人魚花了點時間才跟上他跳躍的話題，拉過他撐地的手摸上胸膛。

“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