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一開始沒注意的,直到他說,“我們有食物了。”
他才立刻将頭轉過來,盯着他的嘴巴,耳邊卻有些空。
“好像是度假的船,人很多,人魚肯定會被吸引過來的。”
安成看着他,甚至感覺有些不認識這個人了,他在說什麼?
“這麼大的船,我們怎麼靠近?”
“你傻了?我們不需要靠近,人魚自己就會出來覓食,我們隻需要跟着他們,就能找到亞特蘭蒂斯了。”
他臉上是安成從未見過的狂熱。
“哇~船長,意外之喜,我們都不用航行到秘比西亞洋去找了。”
安成往後一轉,才發現船長不知何時靠了過來。
船長拿出望遠鏡,專注地看了起來,“幹的很好,已經很久沒見到人流量這麼大的船了。”
甲闆上的人頓時少了很多,風似乎變冷了,從他被吹開的衣角鑽進去,冰冷刺骨。
“你在想什麼?”沒走的反而是專注釣魚的瓦裡。
安成被臉頰旁的手冰了一下,搖頭,“沒什麼,我要回房間了。”
駕駛室在最上面,安成擡頭看向那片光暈,終是低頭,開門。
“咔哒。”房門緊閉。
他已經能确定,這艘船上隻有他一個玩家,副本開始了嗎?其他玩家呢?
他的...系統呢?
雖然這個情況有無系統差别都不大,但起碼,能給一點心靈慰藉。
安成來到床邊,眼皮猛地一抖,床頭櫃上,放着一個魚缸。
他快步走近,透明的缸下壓着一張紙。
上面寫着“歉禮”。
筆迹潇灑,連筆頗多,是陌生的字迹,但不妨礙安成瞬間聯想到下午那并不愉快的經曆。
其實在巴特沒有說之前,他并不感覺奇怪,甚至還覺得睡眠不錯,但黏膩的陌生觸感還是讓他不喜,尤其是...要沖好多遍,他的肚子都搓紅了,現在還有些疼痛。
安成坐下,拿起那個魚缸,方方正正的,裡面是一條深藍的小魚,魚鳍那有點帶紫。
正常小魚的大小,尾巴卻異常大,有魚身那麼長,又寬,在水中飄逸得很。
有點像鬥魚。
安成在心裡道。
這個禮物送到了他的喜好上,在漫長的副本途中,他也希望有什麼東西能陪着他。
但他并不知道該如何養,以及能不能養好,晚上船隻的航行速度變慢了,安成觀察了會,确定下方的位置不會被發動機波及到,盡力伸直胳膊,連魚帶缸抛了出去。
他暫且沒有那個精力去養好一個格外的寵物,又不能提供吃又不能提供睡,在船上,定時清洗也是個問題。
一般來說,越漂亮精緻的魚對生活環境的要求越高。
而他....甚至在現實生活中都沒養活一條金魚一年。
平白丢掉一個喜歡的東西讓安成有些遺憾,但轉念一想,這條魚會生活得更好,他又放下心來。
洗完漱拉好窗簾,這次把門縫地漏全堵了,才舒心地躺在床上。
月亮早就出來了,映得水面像個鏡子。
但又不完全是,水面之下,更深一點,透不過光的海域裡,觸手張牙舞爪地妄圖爬上來。
輪船之下,一個巨大的黑影顯現,圓頭長身,體型龐大,黑影逼近水面,看起來,甚至能将船一口吞下,
黑淵之外,又是深藍的海水。
黑影遊蕩一會後,似乎碰到了什麼,重新潛回海底,變小直至不見。
—
另一邊,奢華的輪船上,魔術師與倒吊人拒絕了四面八方的同床邀請,回到卧室關上門後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對起線索。
倒吊人:“我沒看見長命的影子。”
“我也沒看見。”魔術師道,“他比我們先進副本兩天,足以發生很多事情,他的信息絕對比我們多。”
進入這個副本前,系統并沒有給另外的提示,一上來就被投放在遊客中,上萬名的遊客參加了一個輪盤聚會,他們才剛下來。
被抽到的人一臉癡狂,手上拿着一個銀色密碼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倒吊人:“系統好像不見了,我的道具欄點不開。”
魔術師沒什麼意外,“正常,SS級副本限制很多,必須得真槍實刀地幹。”
“好吧。”倒吊人可惜了一下他的道具,猛得察覺到不對,“那我那些刀也用不了了??”
“嗯。”魔術師應道,“你不是說逃跑很在行嗎?讓你跑就行。”
倒吊人沉默一瞬,點頭。
他們有分配兩個房間,有過擠一擠的想法,但考慮到輪船上或許有些意外的規則,趁着沒人,倒吊人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中間位置,沒有窗戶,像是個密閉的棺材,躺在床上時,壓抑與冷清慢慢襲來。
他睜着眼,沒辦法在未知的恐懼中安然入睡。
魔術師就不一樣了,深知第一天的危險是最小的,美美洗了個熱水澡,點燃了一盞燭火,坐在桌前慢慢梳理現在的線索。
當務之急,是要比另外兩個人先找到安成。
夜深得濃厚,烏雲遮住月亮,在後半夜,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像個助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