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保持清醒的玩家們都慢慢進入沉睡,一發不可收拾。
在船闆下,咕叽的爬行聲傳來。
……
翌日,安成一睜眼就發現餘光裡的一片藍色,那條小魚連帶着魚缸都回來了,下方依舊壓着一張紙條。
安成總算知道昨天為什麼隻寫那兩個字了,因為今天紙條上的字很醜,隻有一個“魚”字尚且能看,就像一個剛學會握筆的兒童般,帶着稚嫩的潦草。
[是不喜歡這條小魚嗎?它很乖很喜歡你,求求你了,收下它吧。]
安成沒由來地一陣沉默。這人是經常惹别人生氣嗎?其他字跟狗爬一樣。
安成偏頭去看魚缸裡的小魚,他其實不太相信對方的話,一條魚,怎麼可能會對人有喜歡這種情緒,況且之前都沒見過。
可剛一伸手,小魚就精準捕捉到了他,隔着魚缸貼了過來。
安成的手往哪移,小魚就往哪遊。
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他的樣子。
安成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小魚這小身闆能否經曆多次棄海的驚吓,想了想,提筆在紙張背面道。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養它,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昨天的事過去了,你下次别再幹就是對我最大的歉禮。]
安成寫好,将紙張疊好撰進手裡,徘徊兩步,拉開窗戶扔了下去。
他一轉頭,發現那條小魚一直盯着他看,好像真能看懂他在幹什麼一樣。
“你好。”
他将手指放在水面上,輕聲對這個聰明的小家夥打招呼。
魚兒輕輕往上遊了一點,用頭碰了碰。
軟滑的觸感轉瞬即逝,安成收回手時,指甲還不住在指腹摩擦。
有些癢,又有些怪。
外面有人在叫他了,安成靠近魚缸,“我要吃早飯了,你吃什麼?”
小魚追着自己的尾巴轉了一圈,嘴巴一張咽下一口水。
安成沒看懂它在幹什麼,外面催得急,隻好先行離開。
等他回來時,手上拿着片生魚肉,剛剛在餐桌上偷偷包起來的,還新鮮着。
快步走近,魚缸下已經壓着一張嶄新的紙了,他将魚肉放在桌上,微微擡起點魚缸抽出紙張。
[它不用吃喝,也不用換水,就放在缸裡就行,能活。]
哪有活物是不需要吃飯的?安成不免對這話的可信度打了個問号,拿剪刀剪下一點生魚肉,拉住一點往下投。
小魚似乎對魚肉真的沒什麼興趣,呆呆在原地遊了一會,才昂起頭吃了一口,随後就再也不肯吃了。
“真不用吃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又或許隻在自言自語。
小魚上下遊了兩下,看起來,像在點頭。
安成沉默兩秒,端起魚缸就走了出去。
這玩意絕對不對勁!
最先遇到的是巴特,他正要打招呼,安成率先道:“巴特,你能幫我看看這是什麼魚嗎?”
魚兒在水中吐了兩個泡泡,呆愣不動。
巴特左看右看,魚兒始終沒什麼反應。
“我不知道诶,有點像鬥魚,但沒見過這種配色。”見安成神色凝重,巴特連忙補道,“我們可以問問其他人,總有人知道是什麼魚。”
“不過。”他小聲靠近,“你這魚哪來的?”
“憑空出現的。”安成歎了一口氣,“我也沒見過,覺得會有些危險。”
巴特讓開點身位,“那我們先去問問别人吧。”
“嗯。”
接連問了好幾個都說像鬥魚後,在問道瓦文時,他猶豫一下,道:“去問問瓦裡吧,瓦裡對海洋生物了解得多一點,我感覺有些像雜交魚。”
瓦文送佛送到西,直接帶着安成來找瓦裡,果不其然,在甲闆上的瓦裡又在垂釣,水桶已經被裝滿了。
“什麼魚?”他聽見聲音回頭看來。
仔細觀察兩眼後,道:“我感覺有點像孔雀魚,又有點像丹鳳,尾巴還蠻大的。”
“能摸麼?”他似乎看不清,眼睛都有點眯起。
安成遲疑了一下,将水缸遞過去一點,“你收着力道。”
“嗯。”他擡了下眼皮,露出一個爽朗的笑,“我是那種會殘害魚的人嗎?”
安成會以微笑,“你看起來脾氣正不太好。”
“沒抓到想要的魚而已。”瓦裡将手指伸下去,水面似乎像一個開關,一直沒怎麼動的小魚猛地遊了起來。
手指往哪,它就遊到另一個地方。
在不大的缸内愣是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安成看出魚兒的不喜,“算了,給我吧,不用看了。”
“等下,馬上就抓到了。”
瓦裡多伸一隻手指,在夾擊下,無處可逃的小魚蹦了一下,從水中飛了起來,精準降落至安成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