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一個大瓜,蘇浣面上不顯,心裡卻難免震驚。
“如今是盧月的姐姐陪在她身邊,也是她委托了我們。根據盧月姐姐的描述,盧月現在的狀态很不好,就在今天早上還出現了自殺的傾向。”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先過去當面溝通一下。”
劉薇向她講述着當事人的基本情況,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如此着急。
蘇浣蹙起了眉頭,預感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職業素養讓她始終保持沉着冷靜。
禾陽區距離懷涼區并不遠,不過二十分鐘,劉薇的車就穩穩地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中。
兩人叩響了3棟15層的門,開門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是劉律師吧?我是盧月的姐姐,盧可。”她語氣和善親切。
劉薇和蘇浣自報家門,簡單寒暄後,雙方便切入正題。
“劉律師、蘇律師,盧月遇人不淑,自從嫁給謝崇後吃了不少苦。”
“她流産了三次,謝崇長期冷暴力她,導緻她已經确診了抑郁症。我們的訴求就是,盡快和謝崇離婚,讓她脫離那段壓抑的感情。”
“她剛流産了一個月,情緒不太好,你們和她溝通的時候,多注意語氣,多謝了。”
盧可把兩人引到了一間房間門口,帶着請求的意味對蘇浣和劉薇道,而後輕柔地敲門。
“月月,我們請的律師到了,你見一見她們,好嗎?”
幾秒過去,房間的門依舊緊閉,沒有任何回應。
盧可用力按了按把手,房門未鎖,應聲而開,劉薇和蘇浣腳步輕輕地走了進去。
這許是整個大平層中最大的卧室,寬敞極了,反倒顯得空空蕩蕩的。
厚厚的窗簾被人拉緊,将窗戶遮得嚴嚴實實,透不進一絲光亮,整間屋子幽閉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盧可跟在兩人的身後也走了進來,在黑暗中摸索着開了燈,這方空間霎時變得通明亮堂起來。
蘇浣這才看清盧月的模樣——
她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曲着腿死死抱住自己,她的頭埋在膝蓋上,讓人看不清楚神情。
盧月的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白裙,裙擺微揚露出瘦削得可怕的腳踝,蒼白得讓人似乎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月月。”蘇浣聽見盧可用溫柔的聲音喊道。
盧月終于有了反應,她緩緩地擡起頭,露出那張為人熟知的面龐。
這張臉上的五官分明與記憶中的别無二緻,卻讓人覺得與從前熒幕上的盧月簡直判若兩人。
自從出道以來,盧月始終有“精靈”的稱号,因為她的雙眼像小鹿般靈動可愛,氣質清純得如同仙女一般。
明明姐姐盧可有着與她七分相似的眉眼,可盧月卻仿佛更得造物主的偏愛,讓她有了獨一無二的韻味。
網絡上曾經盛傳一張動圖,是二十三歲的盧月手捧獎杯,她笑得如此明媚,驕傲得像是一個公主。
可如今那分靈動卻徹底從她的臉上消失了,那雙眼眸像是幹涸已久的溪流,隻剩下滿是裂縫的荒蕪河床。
隻需一眼,蘇浣便心疼起這個妹妹來。
“盧月,你好,我們是來幫助你的。”蘇浣語氣輕淺柔和,仿佛用棉花包裹住了所有的棱角,隻餘下善意。
盧可也在一旁道:“月月,讓律師幫你和……那個人離婚,好嗎?”
盧月沉默了半晌,蓦地開口,聲音幹澀暗啞,眼中滿是絕望與傷痛。
“律師姐姐,像我這樣的人,離婚還有意義嗎?”
蘇浣用溫柔的目光凝視着她,毫不猶豫地點頭道:“當然,離婚是婚姻的終點,但也可以是人生新的起點,這是婚姻中每個人的權利。”
“可是……如果有人要剝奪我的權利呢?”盧月垂眸,逃避着蘇浣的目光。
“權利是每個人與生俱來、被法律堅定保護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它。”
“如果你願意信任我們,我們會一起捍衛你的權利。”蘇浣铿锵有力道。
她心中明白,此刻的盧月需要旁人給予她勇氣,需要新的希望。
“要是我離婚了,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嗎?”
“一定可以。”蘇浣的語氣和神色都無比溫暖,“盧月,我們都在等你。”
蘇浣的話語逐漸讓盧月放下了防備之心,“離婚”像是一簇在遠方燃燒着的小火苗,給了她唯一的希望。
“我們是職業律師,遵守職業規範,對當事人的一切都會嚴格保密。”
劉薇面容嚴肅,給人以專業可靠的感覺,吐字清晰極了:“你願意告訴我們,都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