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臉色一改,怒斥道:“憑什麼?要不是宋家,微微會被逼着聯姻?”
不等她說出想法緣由,顧衡繼續道:“宋家想要京市的人脈關系,他們怎麼不娶唐今璇?唐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産業沒了但人脈還在。”
嶽時雨一聽,雙眼都瞪大了,“唐今璇還在京市?”
唐今璇比她小兩歲,對外宣稱是唐哲的繼女,其實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跟唐今玥這個爹不疼娘早死的纨绔不一樣,唐今璇長得漂亮還知書識禮,很得唐哲寵愛。要不是因為唐家沒落,隻怕是求娶的人比唐今玥得罪過的人還多。
隻不過她沒想通,唐今珏都已經為了避風頭退到江南,怎麼沒把唐今璇帶走?
顧衡冷哼一聲,“你的這位‘好’妹妹哪像你?長袖善舞得很!”
“閉嘴好嗎?有被嘲諷到。”
是她不想好好做人嗎?是她那個假爹後媽沒給她機會!
一想起那個她親媽死了不到一年,就帶着兒子進了唐家大門的女人,她就來氣。
唐今珏對外是唐哲的繼子,其實就是唐哲的親兒子。
更讓她惡心的是,唐今珏還比她大兩個月。
因為某些她不願意再回憶的理由,最後坑到了唐哲卻沒能坑到唐今珏,是她自認離開前的最大敗筆。
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些事。
嶽時雨壓下心頭火,裝出個誠摯至極的微笑。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别生氣,你聽我狡辯。”
顧衡:“……請開始你的表演。”
“你想,宋家跟穆家聯姻是為了擴大在京市的市場,這事咱恒謙躍不能做?咱跟宋家合作,宋家幫咱在江南立足,這樣宋穆兩家就不用聯姻了。你在江南站穩腳再拉穆家一把,你跟穆微結婚這事兒不就妥了嗎?”
顧衡聽了嶽時雨的推理後,兩眼放光,“那還找個啥U盤?直接幹得了!”
但又突然遲疑,“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宋家憑什麼跟我合作?”
嶽時雨搖着頭,無奈笑笑,“你去找宋家,有五年前長命鎖的人情在,他們未必不會看往昔情面?”
顧衡若有所思,過了幾秒後拒絕了她的建議。
“雖是這麼說,但人情是宋家欠你的,我為了自己的事情冒名頂替,這太不做人了!”
這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人情,而且她也沒想讓宋家還。
不過有些東西,既然存在,不用白不用。
嶽時雨從手機裡找出一張五央山道觀在修葺的照片,亮在顧衡面前,“就當是我還你給錢我修道觀的人情!”
顧衡這才沒有繼續推托,眉眼裡已經一副勝券在握。
真不是她想給顧衡潑冷水,但不得不潑。
“你忘了?江南還有個難搞的唐今珏!U盤我得找,宋家你也得去走動,兩手抓才不會輸!”
她這個便宜哥哥,完美繼承了父親唐哲的毒辣。
無論是在眼光上,還是在手段上,比從前的唐哲更甚。
要不是謀劃布局數年,要不是有顧衡和邵倩的幫助,要不是那時候才22歲的唐今珏還涉世未深。
她扳倒唐家拿回母親遺産,扳倒唐哲讓他伏法的計劃,不會這麼順利。
隻不過現在,她還真不願意跟唐今珏碰面。
不是擔心唐今珏會認出她,而是她無論是不是唐今玥,他都會選擇先下手為強。
嶽時雨不喜歡打無準備的杖,即便說不定她根本不會跟唐今珏碰上。
但習慣使然,她必須提前準備,模拟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她指了指顧衡的手機示意,“你把我不在的這五年裡,唐今珏和他旗下公司的資料都發我一份。”
見顧衡點頭,她提醒道:“你找個由頭辦場宴會,把京市有頭有臉那幾家都請來,還有江南宋家,到時候安排我裝個服務員什麼的,我好在現場給你打輔助。”
顧衡擺了擺手,“行了,不就是個宴會嗎?我不熟邵倩還不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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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時雨知道顧衡是個行動派,隻是沒想到行動這麼迅速,宴會時間定在了一周後,由頭是慶祝恒謙躍集團成立十周年。
據邵倩說,跟恒謙躍有過合作,或者即将可能合作的公司,都收到了邀約。
其中必然包括所屬宋家的中正集團。
至于她今晚的身份,一個平平無奇,在宴會現場打零工的兼職服務員。
現在正端着托盤,把香槟送到每一位客人手上。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熟面孔不多;但說短也不短,宴會近一半的客人都是她從前沒見過的。
也幸好生面孔多,她頂着這張跟唐今玥有六七分像的樣子,不至于被仇家發現。
宴會也是個複雜的小社會,往往都是熟人跟熟人玩,陌生人之間搭上關系還需要共同好友牽線搭橋。
從前在京市為宋家牽線搭橋的是穆家,隻是穆微逃婚,這宋穆兩家之間哪怕有宋北洛和穆律這層關系在,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也不知道顧衡跟宋家已經走動到什麼地步。
嶽時雨端着托盤在宴會廳門口晃蕩着,就是想看看宋家來的是哪位。
如果來的是宋家現任當家人,宋北洛的父親宋書承,那顧衡這場宴會算白辦了。因為宋書承這人跟宋家的公司名字一樣,中正得很。
但來的要是宋北洛的大哥宋辭禮,顧衡估計還有點機會。
當然,還得是在宋北洛不攪渾水的情況下。
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知道顧衡看宋北洛不順眼,她也能感覺到宋北洛同樣看顧衡不順眼。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得罪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