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電話,“喂?”
“還睡呢?”穆律沒好氣道,“合着上熱搜的也不是我,就光我一個着急是吧?”
他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聽上去是清醒的狀态。
“無論是越行還是天狼,樓下都被狗仔堵得死死的。我就是有心回去辦公,也無能為力吧?”
穆律冷哼一聲,揶揄道:“那您怕是連熱搜都沒看吧?”
“熱搜有什麼好看,來來去去就是那些半真半假的東西。”
雖是這麼說,他還是換上耳機,打開wb看看有什麼熱鬧值得穆律專門提一嘴。
wb熱搜第一位的“爆”,吸引了他所有目光
——#常季承認誣陷宋北洛抄襲#
“怎麼回事?”宋北洛皺眉發問。
“我還想問你呢?”穆律說,“我才查到萱然身上,常季就已經公開道歉澄清了。你說是你家的手筆,還是你家大小姐的手筆?”
“說實話,”他頓了頓,“我不知道。”
他還想着等處理完嶽家父母的事,再去找夏萱然聊聊。
手裡存着當初作詞作曲所有的記錄,不是一個常季就能讓他前途盡毀。
他也想着萬一這事裡有夏萱然,看着夏阿姨的份上,他也不能真讓夏萱然向公衆認錯,然後永久退圈,隻能冷處理。
現在讓常季認下這一切,是比冷處理更妥當的方法。
不會傷害夏萱然,也能盡快為他澄清。
不可能是宋家的手筆,他們處理之前會問了他的意見再做。
那就隻能是嶽時雨。
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個電話彈窗,是宋辭禮。
宋北洛說了句“先這樣”,挂斷穆律的電話,然後接起宋辭禮的電話。
“大哥,早。”
對面的宋辭禮調侃意味甚濃,“我還以為你不管自己那事,先把女朋友的事給處理了,原來是兩手抓啊!”
“大哥!”
宋辭禮壓了壓笑聲,“嶽家父母還在江南,被我們的人看着,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先跟你家那位大小姐商量?”
他們怎麼都喜歡管嶽時雨叫“大小姐”?
她的名字是什麼不能喊的魔咒嗎?
“不用。”宋北洛說,“告訴他們最好是承認自己在造謠,不然我手裡有當年他們苛待時雨的證據。一個是丢臉,一個是坐牢,讓他們自己選擇。”
“那唐今珏……”
“不必我們,自會有人出手。”
宋辭禮應了聲“好”後挂斷電話,也是他該找嶽時雨問問的時候。
他翻身起床洗漱,看在他特意整理過自己的份上,看在嶽時雨一向喜歡他這張臉的份上,希望待會兒他們可以好好說話,也希望她别說一半又跑了。
一推開房門,客廳隻有大黃和大郎在打鬧,目之所及空無一人。
他以為嶽時雨還沒睡醒,畢竟她一向喜歡賴床。
他又去敲了敲客房的門,結果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毫無反應。
怎麼可能?
上一秒才幫他處理掉熱搜,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心跳随之加速,逼得宋北洛推開了家裡所有緊閉着的門,書房、客房、衛生間,每個角落。
毫不意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她似乎又丢下他跑了。
宋北洛靠在牆邊,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也什麼都想不出來,大黃繞着他打轉,大郎在飯桌上和瓜子殊死搏鬥。
大郎?
對,大郎。
大郎還在,她肯定還會回來的!
不對,他忘了一樣東西。
他五年前比賽結束回到山海灣八号,整個屋子裡隻剩他自己的東西,和她送他的東西;唐今玥自己的東西一點都沒剩,就像唐今玥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在他生命裡一樣。
最後要不是保安把走丢的大黃送回來,他真以為自己與唐今玥的相遇,就是他的一場美夢。
她那時候能丢下他,丢下大黃。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今天憑什麼不會丢下大郎?
一陣陣刺痛,像是眼前事實對心髒的淩遲,一刀一刀,毫不留情。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又!
電話!
那時候沒撥出的電話,讓唐今玥上了那架消失的飛機。
現在撥出的電話,說不定他還來得及找到她!
手指顫抖着長按快捷鍵,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摯愛”。
那是專屬于她的标志。
嘟嘟聲響了許久,每一個“嘟”,都像是她對他精神上的千刀萬剮。
她怎麼還不接?
音調奇怪的鈴聲越來越近,是嶽時雨的手機鈴聲。
宋北洛拿開手機,用盡全身力氣走到入戶門邊,手遲遲不敢搭上門把手,生怕耳邊傳來的是一場幻覺。
嘟嘟嘟嘟嘟嘟……
密碼正确,門鎖已開。
咔哒。
嶽時雨的驚愕臉龐,猝不及防出現在他面前,“站在門口幹嘛呢?”
她提起雙手滿滿的東西,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機屏幕,嫌棄道:“我就說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餓了吧?你看,我去買的午飯!”
雙手袋子上印着的是榮鑫齋的logo,其中還有兩杯巨大的珍珠奶茶。
嶽時雨踢了踢他的拖鞋,“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你别光看着,倒是幫忙啊!”
本能使他接過嶽時雨手裡的東西,愣愣走到餐桌前放下。
他擡手按住胸口,撲通撲通,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心跳頻率,心髒那被淩遲般的刺痛,消失不見,恍如錯覺。
“阿玥,你回來了啊?”
“不然?現在才不到二十度,這個溫度也睡不了天橋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