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堯婚禮上,嶽時雨加了越行前台小姐姐的vx,昨天确認了夏萱然已經好幾天沒回越行之後,她就猜測夏萱然會在療養院出沒。
至于是因為母親身體,還是因為不想和宋北洛碰面。
不好說。
她的科目二才剛通過,還沒有開車上路的權力,隻能一大早弄醒邵倩,讓邵大小姐把她送到城外的療養院。
更準确來說,是夏萱然母親下榻的那家療養院。
市區就是不比郊外,不僅陽光好,連空氣也格外清新。
如果不是今天還有正事,她非得拉着宋北洛,帶上一狗一鳥來這兒遛遛。
她和邵倩在車裡一邊劃拉着手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閑扯着。
大部分時間在吐槽顧衡戀愛腦,隻會壓榨員工,她們應該揭竿起義,但想了想顧衡的工作量,雙雙打起退堂鼓;
小部分時間,她在吐槽宋北洛孔雀開屏,邵倩在吐槽穆律陰陽怪氣。
“诶,你看看,”邵倩指着個剛從車上下來的女人,“那個是不是夏萱然?”
嶽時雨順着邵倩手指方向看,一身得體長裙配上小香風外套,确實是夏萱然慣有的淑女打扮。
既然等到了要找的人,她扔下邵倩,提着果籃施施然往夏萱然面前去。
還裝作一副不知情的驚愕模樣,“夏小姐,這麼巧啊。”
“嶽小姐是來探望朋友?”夏萱然眼神裡滿是警惕,“才出了那新聞,還是勸嶽小姐小心些,免得被狗仔蹲到。”
“一些不重要且不真實的謠言而已”她無所謂笑笑,“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兒,能問下夏小姐知道A棟506在那兒嗎?”
夏萱然一聽,佯裝出的笑容僵在唇邊,立馬頓在腳步,“嶽時雨,你要幹嘛?”
她撲哧一下,“夏小姐這麼緊張幹嘛?我不過是代我一個朋友,來探望長輩。”
她問的哪是什麼朋友的房間,而是夏萱然母親的房間。
一聽她的話,夏萱然走快了好幾步,似乎是想甩掉她。
可夏萱然的高跟鞋哪走得過她的運動鞋,還被她順利跟到了目的地。
站在門邊再次轉頭,夏萱然臉上連裝出來的禮貌都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對她行為的警惕萬分。
“嶽時雨,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我道歉。你,到底要幹嘛?”
“夏萱然,該我問你想幹嘛才對吧。”嶽時雨笑意不改,眼神變得銳利,“你這麼對北洛,夏阿姨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夏萱然本能否認。
她也早猜到想讓夏萱然主動承認,沒有那麼容易,“既然夏小姐這麼說——”
嘴角一勾,她擠開夏萱然,開門打招呼:“夏阿姨好,我是北洛的女朋友,代他來探望您!”
療養院房間不比家裡寬敞,是個一廳一房一衛,但收拾得幹淨整潔。
坐在輪椅上,望着陽台發呆的瘦弱中年女人,随着嶽時雨進門的聲音回頭,微笑回應:“你好?”
她把果籃放在茶幾上,一副乖巧模樣。
看着夏萱然強壓下怒火,快步走到陽台,把母親推進屋裡,皺着眉說:“媽,這幾天冷,怎麼不多穿點?”
夏阿姨一見女兒,笑意濃了些,“就是出去曬曬太陽,不冷。”
輪椅停下,夏阿姨朝她颔首,“北洛的女朋友啊,别站着了,快坐下。”
“阿姨叫我小嶽就好。”
瞥了一眼夏萱然,隻見某人眼皮猛跳,她還得強壓下上彎的嘴角,乖巧坐下。
夏阿姨眉眼間跟夏萱然有六七分相像,美得很端莊大氣,笑容裡滿是和善,“小嶽啊,就你一個人來啊,北洛沒陪你一起嗎?”
嶽時雨笑着搖搖頭。
不等她回答,心虛的夏萱然先一步把話搶了去。
“媽,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吃點水果?看護阿姨怎麼不在?”
“然然,”夏阿姨語氣變得嚴厲,“媽在跟客人說話。”
看向她時,目光才又恢複和藹,“小嶽,是北洛最近太忙了嗎?怎麼還讓你一個人來?”
眼看着夏萱然站在夏阿姨身後,眼色越發淩厲,手裡的蘋果都快按出個洞,她才點點頭,“對啊,北洛最近有些忙,又不放心您,讓我來探望探望。”
“年輕人忙點好,讓他别挂心,阿姨好好的,你和北洛也要好好的。”
夏阿姨側首朝夏萱然說,“然然,你去洗些水果招待客人。”
夏萱然握着蘋果的手背青筋凸起,臉上神情越發嚴肅,她隻怕自己再多呆一秒,蘋果就會被砸向她臉上。
她阻止道:“我還有事要先走,就别麻煩夏小姐了。”
“這樣啊,”夏阿姨臉上滿是遺憾,“然然,你送送小嶽。”
又朝嶽時雨補充了句:“等北洛得空了,你們一起來陪阿姨說說話。”
她一個“好”字将将說出口,就被夏萱然拉着出了門,直到樓下才松開。
“我承認,”夏萱然咬緊牙關,“洛哥成名曲涉嫌抄襲那件事,是我聯合常季做的。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他!”
心理戰比她想象中奏效還要快,她以為夏萱然還得再撐一會兒呢。
見她無所謂點頭,夏萱然變得呼吸急促起來,“我已經承認了,你還想怎樣?”
“不怎麼樣。”
因為她的話,夏萱然憋了一早上的怒火,像是現在才被完全點燃,“事情我已經承認了,歉我也道了,你還想怎樣!”
比起夏萱然此刻的瘋魔,嶽時雨簡直冷靜得詭異。
她淡然道:“你該道歉的,也不是我吧?宋北洛五年前幫你,現在還在幫你,你就這麼對他?因為你的一己之私?”
夏萱然聽了她的話,怔在原地,瞪大雙眼,“你知道五年前的事,你是……”
“别管我是誰。”
她打斷夏萱然的猜測,雙手交叉在胸前,徑直發問:“我不信你是單純的因愛生恨,說吧,這事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可能是被她的眼神吓到,夏萱然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三個字,“唐今璇。”
“她說隻要我能抹黑洛哥,讓他不再值得被公衆信任,她就會負責我母親往後所有的康複療養費用,還會給我一份體面的工作。”
“知道了。”嶽時雨說,“至于我想要什麼,夏小姐應該能明白吧?”
夏萱然抿了抿嘴,眸光定定看着她,“我會向公衆澄清一切,然後盡快離開越行。求你,放過我媽。”
“禍不及家人,我本來也沒想對夏阿姨做什麼。”
說完,她轉身往邵倩的跑車走去。
一上車,她端了許久的架子松開,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火急火燎拍醒還在打盹的邵倩。
“趕緊送我去榮鑫齋買早點,宋北洛要醒了!”
邵倩方向盤一打,一腳油門,瞥了一眼後視鏡,“就這樣放過夏萱然了?”
目光一轉,又瞥向她,“我還以為你會封殺她。”
她還在手機上下單早點,隻要一到榮鑫齋,拿上就能走,随意回答:“沒必要,如果她出爾反爾的話,再動手不遲。”
“常季的視頻,發了嗎?”
“你姐妹我是誰?我可是邵家大小姐!你跟她瞎扯那會兒我就叫蔡勇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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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洛醒來時已經快十點,他很久沒睡到這麼晚才醒,從前的失眠已經很久沒再複發,像是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
有她在身邊的家,總是能讓他無比安心。
要不是穆律的電話,他總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