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6088屆新生入學本校。】

姜娓盯着手腕上那串開始有些褪色的玩家代碼，掃了眼面前的木桌，有瞬間恍惚。

那張卡在副本結束最後一秒躺在懷裡的臉，溫熱的觸感滲入皮膚，驚得姜娓有些頭皮發麻。

手腕猛然傳來冰冷刺骨的寒意，姜娓擡起眼掃了圈四周，一個個黑影雙手搭在木桌上，看不清臉。

狹小的教室内黑壓壓一片，昏暗視線下，姜娓依稀能看見講台旁，站着個幾乎快跟黑闆完全融合的人影。

“滴答滴答——”

詭異的水滴聲一點點從講台上傳來，細聽卻又像是天花闆上的聲響，可任姜娓怎麼在這兩個位置掃視，始終沒有看見任何水漬。

忽然，姜娓目光停住，緊緊盯着面前黑闆右上角的科目，紅色粉筆書寫的文字正在随着她虛焦的視線，一點點往下流。

“砰！”

突然，那門科目憑空消失，緊接着出現在黑闆正中間。伴随剛才那道巨響，科目字體上方，赫然出現一隻血紅清晰的手掌印1.

【很抱歉，體育老師有事，所以這節課由我代上。】

【上節課我們分析過，人的精神值是有限，而在有限的精神值裡，人們的精力也會随之有限，所以在兩者都有限的情況下，人們就會自然而然忘記一些東西......】

那道讓人分辨不清男女的聲音，在姜娓耳裡久久消散不開，眼前明明沒有任何人，但她卻能清晰感知到，那個‘老師’現在，似乎就站在......

—— 她的桌邊。

姜娓抿緊唇角，靜靜看着憑空出現在桌角那張白紙逐漸顯現的字迹。

【6088屆入學考卷守則。】

【1、請考生時刻銘記每輪考試時間為60分鐘，超過規定考試時間、提前交卷或延遲交卷皆違反規定。】

【2、考室隻宣告開考時間、下一輪考試開考時間，請各位玩家時刻銘記考試時間，違反考試規定考生将被逐出考室。】

【3、同一天不會出現兩場考試，請各位考生時刻銘記代考老師參與。】

【4、上課時間請勿提問與此節課程無關的問題，否則教師會生氣。】

......

考生守則到這就結束了。

姜娓視線下移，守則本最下方寫着：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守則一日一更新。

“哒......”

“哒......”

桌角傳來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像是失去耐心的監考官，催着考生作答。

桌角右上方陡然出現一支簽字筆。

姜娓眉睫微顫，伸手小心翼翼拿過那支筆，緊緊攥在手心，在加快催促聲的敲擊聲下，仍沒有選擇馬上作答。

隻是在等。

“新進來這批考生，沒有提前看過考試演練嗎？”

“似乎沒有，這次跟之前有所不同。”

“能有是不同？不過隻是前後時間問題。”

“這次是......”

“時間着急，中間沒有給他們過渡的時間。”

“哒......”

聽着最後一聲敲打聲落下，姜娓才低頭看去。

空白的A4紙上，隻有短短一句話：

【許老師上課正好少紅色粉筆，請問紅色粉筆應該在哪個地方拿？】

“我靠？這是什麼問題？”

“當然是在講台上啊。”

嘈雜的交談聲瞬間充斥着整間教室，姜娓扭頭掃了眼。

剛才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影，此刻鮮明生活起來。

可教室内，人就黑壓壓一片，透不進任何光亮。

姜娓眯起眼睛，淡淡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周欲。

周欲把筆夾在耳朵上，盯着黑闆，神色複雜，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如果是拿粉筆，教室沒有的話，應該是要讓我們走出去吧？”

有人小心翼翼地猜測，但很快就被其他聲音否定。

“我覺得不會是這個吧？我們現在是在考試，這裡是我們的考室，離開考室，不會按作弊處理吧？”

“可題目說了，上課沒有紅色粉筆，那不就意味着講台沒有？如果有的話，講師直接自己拿不就好了？”

“而且，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我也不是很認同哎，這次考試守則上面，并沒有詳細說明作弊的處罰範圍是什麼。”

“對了，你們考卷上面的交卷時間還有多久？我這個怎麼隻剩半小時了？”

這間教室裡面，都是陌生的面孔。

姜娓收起視線，目光忽然落在木桌上那行字上。

【為什麼學校不讓帶紅色粉筆？】

【為什麼粉筆有限？為什麼粉筆有時候又多得用不完？】

......

“哎！桌上有其他字！”

“但是怎麼都是問句啊？這我們怎麼知道啊？而且跟題目也毫無關聯啊。”

姜娓沉默着沒有做聲，擡頭看了眼教室外的班級号。

【6606。】

“所以我們到底能不能離開座位啊？如果要完成考卷題目，我們總得離開椅子才能找到線索吧？”

“别吧？你沒看恐怖電影裡面寫的都是，離開椅子就會死、離開座位或者規定的房間就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