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丞家的鄭夫人一心要親喂,奶水卻并不夠孩子喝,此次來子母閣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請姜緻為她催奶。
住在她隔壁的章夫人奶水充足,因為不願親喂,這兩日正在喝回奶湯藥。
柳巧給鄭夫人端來催奶湯藥,卻發現她案上已經擺了一隻空碗。
未等柳巧出聲,鄭夫人訝異道:“不是剛剛喝過了嗎,怎麼還有?”
“方才并沒有您的湯藥啊!”柳巧也懵了。
“怎麼可能,這是那位青色衣裳的姑娘送來的,還讓我趁熱喝。”
青色衣裳?李姑娘?
柳巧意識到出了岔子,含糊道:“我回去看看怎麼回事,您先别着急。”
鄭夫人自然也覺出不對。
事情很快搞清楚了,是原本要給章夫人的回奶湯藥,被李迎兒端給了李夫人。
鄭夫人氣到臉色發白:“什麼?!你們這不是胡鬧嗎?我是來催奶的,怎麼能喝回奶藥?”
李迎兒在一旁連連道:“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
“不怪你怪誰?這若是個别的什麼也就罷了,湯藥怎麼還能送錯?這要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嗎?”鄭夫人現在看到她就來氣。
“是,是,夫人說得極是……”李迎兒慌得渾身顫抖,話也說不成句。
姜緻趕緊道歉:“這确實是我們的疏忽,夫人請放心,我肯定幫您把奶催下來。”
“你說得好聽,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奶水,這樣一弄豈不是雪上加霜?除非你能讓我今日的奶水就夠喝,不然這事沒完!”
任是再厲害的手法加催奶藥也做不到這麼快,姜緻想了想道:“要不您看這樣如何,我免掉您在子母閣一半的費用,并盡量快地幫您催下奶,如果七天内您的奶還不喂不飽小少爺,我文分不收。”
鄭夫人愣怔片刻,語氣緩和了些道:“我倒不是為了省這幾個銀子,怕花錢我就不來這裡了,但既然您這般有誠意,我就信你們一回。”
姜緻連連稱是。
回來後,李迎兒一直低着頭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沒事,記得下次當心些就是了。”姜緻看她這個模樣像是吓壞了,也不打算再說她什麼。
李迎兒卻不接她的話,隻顧低着頭自語。
姜緻還有許多事要忙,安撫她幾句後便離開了。
小彌遠現在平時就在姜婆那邊放着,隻在餓的時侯抱過來找她吃奶。
午膳時,柳巧匆匆跑來道:“不好了,李姑娘不見了!”
姜緻一時沒聽懂:“不見了?”
“是,我一上午也沒見她人,還以為她在房裡歇着,剛才去喊她出來用膳,才發現她人并不在房中。”
“到處都找過了嗎?”姜緻問道。
“找了,李嬸和何嫂都說沒看到她。”
“先别慌,”姜緻盡量保持着冷靜,“去門房那邊問問田有他們。”
“哦,對!”
“李姑娘嗎,出去了有好一會兒了,我還以為她要去買菜。”馮二喜道。
姜緻忙問:“去了哪個方向?”
“好像是往東邊去了。”
柳巧也知道李迎兒近日的反常,頓了一會兒忽然大聲道:“不好,她會不會想不開跳河了?”
姜緻終于有些控制不住的心慌:“馮大哥,你會不會凫水?”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道:“那你跟着我們一起出去尋找李姑娘。”
三人出了門直奔河邊。
天氣寒冷,河面中央已有一層薄冰,被午時的陽光化開了冰茬,水汪汪的反射出耀眼的光。
幾人沿河邊巡睃了兩趟,沒有任何蹤迹。
柳巧急出了哭腔:“李姑娘會不會已經……”
姜緻不相信李迎兒舍得下小彌遠,就這樣決絕地走了,但如果是去買菜,早該回來了,何況自己還沒有讓她去買過東西,她在這裡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
“你們也别先往壞處想,李姑娘能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要投河自盡呢,說不定就是想看看風景,上山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