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裡果然如邱錦所說,隻說是有人舉報,不得不秉公辦事,正在查子母閣的帳目稅務等,如果确實沒有不對的地方,自會給她解封。
“那到底多少日子能出結果?”這是姜緻最關心的。
“這個不好說,快到年關了,各處都在查帳。”戶科主事态度十分敷衍。
“那不成啊,我這裡還封着呢。”
“那沒辦法,誰讓你們被人舉報了呢,有重大舉報的就得先行封禁。”
姜緻無語:“你們到底如何定義重大舉報,隻要舉報人身份貴重就行吧?”
主事面色一凜:“你這是怎麼說話呢?”
邱錦按住姜緻的肩膀,出聲道:“你們拿不出憑據,好像并不能按照舉報處理。”
主事見被指出漏洞,臉色緩和下來:“這個,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姜緻:“你們這樣也敢說自己是秉公辦事,這到底是衙門還是什麼王府私堂?”
主事這次沒有出聲。
事情至此已經分明,定是那齊文昭搗鬼無疑了。
現下的問題是,如何将南香芝變成他們逼齊文昭收手的砝碼。
既要威脅到他,又不至于将事情捅破,使他狗急跳牆,需要很好地掌握分寸。
邱錦:“走,我們去給她們母子換個住處。”
姜緻思忖片刻,覺得這招雖險,勝算卻大。
二人趕到梨花巷,才發現原來這個巷子和睿王府隻隔了兩條街,不知是齊文昭太懶圖個方便,還是認為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
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家,邱錦便從街頭拉了一個乞丐過來,許諾隻要他能将這巷子裡的門都叫開,就給他一錠銀子。
乞丐自然很是樂意,他原本也經常上門乞讨。
二人則稍遠些跟在後面觀察,姜緻還特意戴上了帷帽。
門一扇扇被叫開,看到是個乞丐,基本都會給他點吃的,也就打發了。
一路敲過去,很快便隻剩了最後兩家。
姜緻的心漸漸提了起來。
“笃笃笃!”
好半晌裡面才有回音:“誰?”
是女子的聲音。
姜緻和邱錦對視了一眼。
“行行好吧,就快要餓死了。”乞丐将幹糧袋子放到一旁,哀聲道。
“是叫花子?屋裡還沒做飯,沒得給你了。”
乞丐看了邱錦一眼,邱錦示意他繼續。
“涼的也成啊,姑娘做做好事吧,實在是餓得走不動了,唉唷……”
裡面沒好氣地道:“真麻煩,等着。”說完便有離去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快便回來了,門闩抽開,“吱呀”一聲開了門。
女子衣着簡樸,長相雖然算得上清秀,但若說傾城之貌也不至于。
正在姜緻将希望寄托在最後一家時,廂房裡傳來了幼兒的咿呀學語聲。
聽着像是大幾個月的幼兒,她猛地看向邱錦。
邱錦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女子從半掩的門裡伸出手,将盛着兩個包子的瓷盤往乞丐面前一遞:“給,拿了吃食就快些離開。”
乞丐伸出烏黑的手從盤子裡拿走包子,對着女子千恩萬謝。
門很快便關了起來。
為保險起見,最後一家的門也敲開了,是一位年輕男子應門,瞧見是讨飯的,吩咐自家小孩進屋拿了吃食給他。
“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一家嫌疑最大?”
回去的路上,姜緻問道。
“嗯,那開門的女子警惕性很高,有可能是侍侯南香芝的下人,盛包子的是上好的白瓷盤,卻舍得拿出來經乞丐的手,說明這在屋裡算普通物件,加上有孩子的動靜,應該就是齊文昭的藏嬌之所。”
姜緻不由暗自咋舌,她隻是根據那幼兒的咿呀之聲才懷疑的,壓根沒注意到他所說其他的點。
但今日休沐,齊文昭很有可能就在裡面,為防萬一,他們還是決定改日再來。
幾日後,邱錦特意告了假陪姜緻過來。
叩門聲響過很久,才有人過來問:“什麼人?”
姜緻道:“是世子派我們來接南姑娘的。”
裡面聲音立時充滿警覺:“你們不是睿王府的人!說,你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