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邱錦竭力阻止她去見清平郡主,但姜緻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走一趟,但經他提醒後放棄了進睿王府的念頭,下了帖子約她明日到茶樓一見。
馬上就要過年了,姜緻置辦了一些年貨,給李嬸等人分放下去,又給每人發了個紅封,就算是年終獎金了。
其他人都開心地謝過,李迎兒卻推脫着不肯收下。
“我帶着孩子在這裡,已經給你添了好多麻煩,伯母還幫我看着彌遠,所以這銀子我是無論如何不能收的。”
“一碼歸一碼,你做了很多的活,頂了一個工位,何況我娘也很喜歡彌遠,這是不能兩兩相抵的。”姜緻執意将銀子塞進她手裡。
李迎兒感念姜婆幫自己帶孩子,再加上本身手腳就利索,做飯洗衣什麼的都搶着做。
她勉為其難地接過來,細看了兩眼,似是一驚,又要往外推:“不不,這也太多了。”
“這裡面除了紅封,還有你的工錢,”姜緻提前堵住她的話,“不要再說别的,你們母子以後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李迎兒想了想,低下頭沒再出聲,隻用袖口拭了拭濕潤的眼眶。
清平郡主收到帖子有些意外,她想不明白姜緻找她能有什麼事。
從茶室出來,卻見齊文昭正從抄手遊廊過來,似是剛剛回府。
她看了一眼日頭:“這也不到散值的時侯啊,你又沒去戶部?”
“管好你自己就成了,”齊文昭睨她一眼,剛好瞥見她手裡的帖子,随口道:“你也少出去亂逛,這都年下了,留在府裡多幫母妃分分憂。”
清平郡主一跺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就你孝順,也沒見你為母妃做些什麼,少來管我!”
說完轉身就走,沒幾步卻又倒回來問了一句:“你——最近沒招惹那個姜緻吧?”
齊文昭眼皮一跳,狀若無事道:“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她晃了晃手中的帖子:“她居然約明日我出去見面,你說,會不會是她察覺到别院裡的事是我設計的?”
齊文昭盯着那張請帖,表情微妙,“有可能,還是我替你去會會她吧。”
“才不用,就算她知道是我做的又能奈我何,我還能怕了她不成?”
說完便真的回去了。
齊文昭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姜緻帶了馮二喜去茶樓。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清平郡主才姗姗來遲。
雅間裡生着炭盆,貼身丫鬟上前替她解下了煙羅紫繡銀紋狐皮大氅,挂到門邊的衣架上。
姜緻早已點了一壺好茶。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你我之間好像沒什麼可聊的吧?”清平郡主剛坐下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也不想與郡主見面,但郡主所作所為又使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做了什麼?”清平郡主來時路上已經想好了,别院的事自己就是不承認,諒她也沒有辦法。
姜緻盯着她問道:“何嫂是不是你派到子母閣的,那些流言是你惡意散播的吧?”
“什麼何嫂,誰的流言?”清平郡主一頭霧水,她最近嫌天太冷沒怎麼出門,有些個聚會請貼也都推掉了,因此壓根就沒聽到什麼流言。
姜緻看她神情不似裝的,也頗感意外:“你當真不知道?”
清平郡主不屑地道:“我騙你做什麼,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她想到别院的事,最後一句有些心虛地放低了聲音。
姜緻有些意外,不是她還能有誰?
孫宜婉得知何嫂被趕出子母閣,氣得柳眉倒豎,“怎麼會什麼都沒查出來?我不是給了你天馬街的藥材嗎,你沒帶進去?”
“那日李迎兒說裡面用的就是天馬街的藥材,我就想着既如此,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日李迎兒跟她說子母閣用的是天馬街的藥材時,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因為她丈夫卧病多年,她日日煎藥,藥材好不好她一看就知道,子母閣裡的藥材一看就是上好的。
她當日也是帶了孫宜婉送的藥材去的,但不知怎地事到臨頭卻猶豫了,可能是想起了姜緻送給自己孩子的那些玩具,也可能是覺得這種願意給人多開一些工錢的地方,不應該這麼快就關門。
那些流言已經是她能作惡的底線。
“我派人給你送藥材時交代了什麼?有備無患!我是看你可憐又識得些字才把你送進去的,你隻給我弄些流言出來,怎麼能弄垮子母閣?”孫宜婉氣急敗壞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查到我的,我本來預備着年下給她做一個大的,沒來得及。”何嫂似乎有些可惜。
孫宜婉是說過讓她在夫人們的飲食裡做文章,但她心裡清楚,小事故沒什麼用,若不當心鬧出了人命,孫宜婉必不會保她,因而她隻是嘴上應着,卻找各種理由遲遲沒動手。
“那現在怎麼辦,我可是出了不少銀子幫你丈夫醫病。”孫宜婉冷冷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