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之後方銘洲的病情明顯有好轉,吃飯按時睡覺按時,喝酒少了,聚會也少了,這和代林的關心少不了關系。
但要說一下子痊愈,那是不可能的,發病還是有的,但是他能自己控制了,實在控制不住也就扇自己倆嘴巴子。
這小兩個月過去,他的狀态說不上是紅光滿面也能算個容光煥發。
他想和代林步入更深度的朋友交往,但這剛有苗頭就被人使了絆子。
“喲,還真是你自己在宿舍。”陳齊航拎着一大袋零食推門而入,四個人的宿舍隻有代林一個人。
“那不然嘞,你走了之後就我自己住了。”他直勾勾看着電腦,手上動作不停,不用問就知道他在趕作業。
陳齊航把一大袋零食放到他櫃子前放書的推車上,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瞄着眼看他電腦上的文字。
密密麻麻,條例有序,複雜至極,自然是他一個經管系學生看不懂的。
“你什麼時候能搞完?”
“怎麼了?你有事?也是,沒事你能主動來看我。”他微微瞥一眼,看看陳齊航的臉色。
“晚上有空嗎?帶你去見見世面。”
顯然他是很期待代林答應
代林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下午三點四十七,說晚也不晚,說早也不早的一個時間。
他腳一蹬地,往後撤了一步,一臉怨氣的看着他
“沒空?”他心裡沒底
代林不說話,看看他,又看看他拿來的一堆零食,伸手越過他,從袋子裡拿了一袋芒果幹,拆開,拿了一片放進嘴裡。
“啧,也不是沒空。”他邊嚼着芒果幹邊說,多少帶點玩味的意思。
“不是沒空,那就是有空呗,晚上七點,我來接你。”他立馬綻開如牡丹花一般的笑臉。
“老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吧?”他挑揀着袋裡的芒果幹,都不帶看他一眼的。
畢竟長久相處下來,陳齊航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能有什麼陰謀詭計,我那幾個朋友就想認識個懂法律的,要是出點事咨詢一下心裡踏實。”他說的這個理由倒是挺能說服他
“就這?”他半信半疑的問
“就這。”他肯定的語氣硬石塊一般有力。
“行,那我六點五十學校門口等你。”
這話就是定心丸,陳齊航美滋滋的離開了,靜等晚上七點的“盛宴”。
下午六點五十,陳齊航準時出現在航大門口。
坐上車後代林問道
“我們去哪?”
“欲天酒吧。”
欲天酒吧是什麼地方?
是方銘洲名下的酒吧,也就是他的酒吧。
當然,代林不知道。
他被陳齊航領進最裡面的私人包間,進門一瞬,看見沙發正中間坐着放浪不羁的方銘洲。
方銘洲正摟着一位風韻佳人接受她嘴對嘴喂過來的名酒。
這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大相徑庭。
他看到方銘洲的時候,方銘洲也看到他了。見到代林後他明顯多了些拘束,有種窗戶紙戳破的感覺,許是心虛,裝模作樣地遣散懷裡的女郎,坐直了身子,整整衣服。
代林找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下,掃視全場,就認識三個人。
陳齊航,方銘洲,還有見過兩面的蘇明夏。
陳齊航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挨個問好,看起來他和方銘洲還挺熟的。
代林遠看着他喝五喝六的言談,不禁皺了皺眉。
眼見着陳齊航往他這裡一步步走近,走到代林身邊,擡起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
“來來來,看這裡,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代林,我好朋友,我們學校法律系的佼佼者。”
一聽這話,他立馬接話謙虛的說道
“佼佼者算不上,最多就是知識理解的比較透徹,還得向各位多多學習。”
“有知識的人說話就是文雅,什麼時候你有時間咱們單獨學習學習。”離他三四個位置穿着真空西裝形象頗為痞氣的男人揚着聲音說道。
“你注意點啊,跟新朋友開什麼垃圾玩笑。”這話是從方銘洲嘴裡說出來的。
代林不自覺向他那邊瞟去。
他穿着一身運動裝,黑色速幹褲和黑色的沖鋒衣,在西裝革履的衆人中間多少有些違和,但他優秀的形象在衆人中略勝一籌。
好像印象中的人也沒有太多變化。
“對嘛,新朋友來了,我們是不是得好好招待招待。”
說着陳齊航走到方銘洲面前明目張膽的拿起他面前的酒,又拿了一個新杯子,倒了酒放到代林面前,随後坐到了代林身旁。
剛開始還有人招呼他,問東問西的沒話找話,淺聊了幾句後,衆人就開始各顧各的,說着沒邊的大話。
代林拍拍陳齊航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問他
“這到底是什麼局,還有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剛才順耳聽到什麼糖丸,彩虹,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彙。
“這你就别管了,對了,你是不是認識方銘洲?”
“對啊,怎麼了?”
“我告訴你啊,他不是個善茬,你要小心。”他看上去神秘兮兮的告訴他
“沒有吧,相處下來我感覺他人還不錯。”
陳齊航聲音又低了一度
“他有躁郁症,玩的還花,床上從來不缺人的,男女通吃,他還在外地養了個人,養了個男的,你這種的最對他胃口了。還有啊,他吸毒,你就沒聞到他身上有别的味道嗎?”
代林眼裡滿是疑問,輕微搖搖頭回應他。
“你知道他是誰嗎?”
“方銘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