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燃的嗓子哭過一樣的軟糯,撲進喻蘭舟懷裡,頭在她身前蹭着。
她夢見了白天所見到的那些喻蘭舟小時候的照片。
“沒事,沒事。”喻蘭舟用極慢的語速安慰着,“我在呢。”
“嗯……”陳燃緊緊攥着她的衣服一角。
舟舟,你不要害怕。
我也在呢。
第二天清晨,陳燃早早起床,昨晚她自從醒來後就一直沒有再睡着了,她知道喻蘭舟也是。
自己害她一夜都沒有睡好。
整理好後便去給喻蘭舟做早餐。
隻要是兩人見面的時刻,陳燃總要為她做幾次飯的。
每次看着喻蘭舟一口口咽下自己的勞動成果,都超有滿足感。
喻蘭舟不喜歡煎蛋,也不喜歡蛋黃,水煮蛋也要煮得不留溏心,然後再把蛋黃挑出來。
七點鐘時,喻蘭舟坐在餐桌前。
陳燃把早餐蛋擺到她面前,又耐心細緻地在面包片上塗好黃油,遞給正低頭浏覽着新聞的喻蘭舟,對方沒擡頭便接了過去,自然而然。
飯後,陳燃同往常一樣陪着她去醫院。
她一直等在門外,見喻蘭舟出來時臉色平靜,忙上去問:“怎麼樣?”
“比以前好多了,”喻蘭舟轉動右手手腕,笑着說,“差不多是以前的七成?”
右手的顫抖更多是生理性因素,外界引起壓迫的心理誘因微微解除,輔之以藥物,近來便恢複了許多。
陳燃輕輕摸上去,目光中擔憂未去。
“醫生說再過段時間,能恢複個差不多的。反正現在又沒有演出,沒事的。”見到對方比自己還深的憂慮,喻蘭舟安慰,又伸出左手刮了下陳燃的鼻梁,“所以别皺鼻子了。”
“嗯~”陳燃又擡起喻蘭舟的手,用鼻尖觸一觸她手背的皮膚,擡頭時滿臉溫柔。
“我去公司了,司機送你回去,晚上見。”
“嗯,晚上見。”
等晚上喻蘭舟回來時,陳燃坐在沙發上出神,連她回來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有些不尋常。
“在等我?”喻蘭舟彎下腰,從身後抱着她,兩人的手在陳燃小腹處交疊。
陳燃曾在一些影視劇中看過這樣的抱姿,每次都感覺,好溫暖,現實中,也正是這樣。
喻蘭舟的唇蹭一蹭她的耳朵,陳燃顫抖。
“嗯。”
“怎麼魂不守舍的?”
“哦,在想編曲,有點陷進去了。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喻蘭舟起身,拍一拍她的肩,“吃飯吧。”
陳燃随她起身。
餐桌上,喻蘭舟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又到了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啊。”比平常吃得更少了些。
喻蘭舟放下筷子,雙手擱在身前,說:“需要跟你說一下,周六有一場晚宴,宴會上可能會和周鏡汀見一次面。”
“好。我知道啦。”陳燃溫柔應,又開玩笑說,“那天我剛好拍完商務從平京回來,你跟她說話,不要離她太近哦,我鼻子很靈的。”
喻蘭舟居然真的乖巧點頭應,又問:“一米?”
陳燃忍不了了,傾身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下,“不這樣就行。”
喻蘭舟點點頭,笑着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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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平京過安檢時,陳燃忘記提前跟工作人員說明自己身體内有鋼釘,儀器響個不停。
陳燃回神,眼皮垂着,說:“對不起,我做過手術,腰上有鋼釘。”以往從來不會忘記跟工作人員說的事情。
安檢員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用手持金屬探測儀進行局部檢查前說:“麻煩您再摘一下戒指吧,需要檢查一下。”
陳燃把戒指摘下。
拍完商務的當天,陳燃回到平京别墅。
因為自己總在杭臨待着,所以這裡一直是冷冷清清的。
辛芯臨走前,陳燃遞給她一張卡,對她說:“我想休息一天,明天你不用過來,去逛逛街,給家人買點東西都可以。”
“不用了,一切已經包含在薪水裡了。”
“拿着,一直陪着我飛來飛去的,挺累的。”
“不累的,這是我的工作。”
“沒多少錢,拿着。”陳燃臉色有些白,離開喻蘭舟,又做了噩夢。一整晚都在夢。
辛芯依舊猶豫。
陳燃無奈笑着說,“手擡得有點累。”
“謝謝。”
“沒什麼,你先回吧。”
“好。”
晏新雪定的見面時間是上午10點,一切都是最明亮的時刻。
陳燃認真裹好自己,從手機上叫車去她家裡。
依舊是明亮的空間,陳朽的氣息。
一進門晏新雪便朝陳燃走過來,離她離得非常近,在她身旁嗅了嗅,說:“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陳燃皺起眉,退了退。每次離晏新雪稍近一些,都會覺得有些壓抑。
落座時,她在桌子上見到了晏新雪曾發給她的那些照片。
晏新雪飲起一盞茶,擡眸幽幽地說:“陳燃,我忘記提醒你了,從上次到現在,或許是你最後的幸福時光。”
“要聽嗎?”晏新雪的語意低徊,透着得意一般,“她跟你一樣,是不被父母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