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薛自在!
隻見薛自在立在船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幾人,然後,他的唇邊挑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來,對着身邊的将領模樣的大漢慢悠悠地開了口。
“撞上去。”
一聲令下,海船立即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直直沖着小船的方向撞來。兩船的體型差異之大,站在小船上望過去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光是海船的船頭破水時打出的浪頭,都足以将這艘小船打翻了去,更不用說正面撞過去了。
便是羅彥駕船的手藝再好,面對着這個飛快移動的龐然大物,在這點距離下也決計是躲不過去的。
事已至此,隻能棄船了。
“走!上他們的船。”
溯越眼神一凝,雙手抄起徐無鬼跟羅藝,聞人殺拉着羅彥,薛如是也緊随其後,幾人一齊躍到半空中,立馬離了小船往海船上跳去。
可薛自在如何能讓他們輕易上來,弓箭手與長矛兵早就整裝待命,數不清的箭矢向半空中的幾人疾射而去,船舷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長矛。
薛自在心中嗤笑不已,這麼遠的距離,便是他們躲得過長箭,也會在半途洩了氣力掉落下去。
呵……想上他的船?絕無可能!
看他們的方向,應該是從幾日前突然升起的迷霧方向而來,也不知裡面掩藏着的究竟是不是仙島?
隻可惜他當時離此地實在太遠,就算接到消息後連趕了這麼久的路,也還沒能趕到。
不過,能遇見這幾人也不算空手而歸,待将他們磋磨一番後,留一口氣慢慢盤問才是最妙。
薛自在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茫茫大海之中,任憑武功再高,沒了載具也翻不了天的。
小船被海船一碾壓過來,立即四分五裂,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被卷入浪裡。
聞人殺單手扛着羅彥,另一隻手抽出長劍将箭矢擊落,然後足尖重重一點,便在半空中的最後一根箭矢上借力一蹬,再次向前撲去。
溯越雙手各自提着一個人,不好使用武器,則是猛地再次拔高了身位,輕易就躲過了這一波箭雨。
兩人正要飛身到海船上去時,眼角餘光一瞥,卻見薛如是洩了力往海中落去,都在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
薛如是下墜的速度實在是快,還不等聞人殺反身過來拉住她,眼看着就要跌進大浪之中了。
溯越瞳孔一縮,當即使了個千斤墜往薛如是的方向落去,與此同時,渾厚得駭人的内力傾瀉而出,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在薛如是的身下聚集起一大片厚厚的冰塊來。
薛如是心如擂鼓,跌在冰塊上後借力一挺,就穩穩地立在了上面,旋即,溯越和聞人殺也落在了冰塊上頭。
冰塊雖厚,但眼前的浪頭大不說,天氣還極為酷熱,根本保持不了多久,要想快些回到岸上,唯一的辦法還是奪船。
薛自在自然也看到了這奇異的一幕,震驚之下,雙手扶在了船舷上,探出身子往下看去。
旁邊傳來一聲微顫的女聲:“薛郎,他們定是已經習得仙島的法門了,便是以我師父的境界,也做不到她那樣!”
聽到秦遠黛的話,薛自在搭在船舷上的手收得越緊,竟将上面捏出了兩個深深地凹陷來。
他現在也不想着留人一口氣了,功法和命比起來,他還是更看重性命的,絕對不能給他們機會近自己的身。
至于仙島上面的功法,來日方長,總有希望的。
“調轉方向,繼續撞過去!弓箭手放箭!”
接到命令後,這個龐然大物再次向溯越幾人暫時停腳的冰塊撞去,與大浪同時撲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箭網。
“該死的薛自在!”薛如是暗罵一聲,将長劍插進冰層之中,努力穩住自己不從冰上滑下去。
溯越将手中的兩人遞給薛如是:“薛姐姐,你和表哥看着他們,我去奪船。”
說罷,溯越眼中冷光幽幽,抽出長劍一掃,一數丈高的面水牆從海水中憑空升起,向着漫天箭雨重重打去,将絕大多數都打落在海中。
她的身形則在水霧的掩映下輕巧地入了海,似一尾靈動的遊魚一般,不過轉眼就到了海船下面。
水牆濺落之後,薛自在放眼望去,遍處都找不到溯越的身影。
心中正煩躁不已時,他莫名的感到一股徹骨的危險席卷而來,來不及多想,便拉着秦遠黛迅速地往後躲去。
果不其然,他才退後兩步,就見一柄寒光迫人的長劍出現在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若是慢了一分,項上人頭怕要保不住了。
溯越登船之後,并不将這些普通的士兵放在眼中,她目光一掃,就将視線牢牢地鎖定在了薛自在和那位發号施令地将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