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這種“巧合的媽媽給巧合開門”的神奇事件後,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越绮雨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請個道士來給自己做做法。但她更沒有想到,在知道自己撞的是陳意祯的車後,小情人的反應竟意外的大。
“那這根頭繩也是陳意祯給你的嗎?”他再一次拿起那根橡圈,少見地過問起來,看起來更介意了。
越绮雨不喜歡他這種質問的語氣,冷冷道:“是,又怎麼樣?”
賀倚雲不自覺地捏緊了橡圈,片刻後又松手了。
越绮雨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想了想,問:“你不喜歡他?為什麼?因為他是我逃掉的相親對象?”
“沒有,”賀倚雲否認着,口是心非地說,“我怎麼敢介意你去相親……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有一星半點的不滿……”這話也不假,隻是他眼睛緊盯着屏幕上溫文爾雅的青年,過了一會兒,不甘地呢喃:“他搶過我的資源。”
這話一出,越绮雨更驚奇了。按理來講賀倚雲的咖位跟陳意祯差了十萬八千裡,這兩個的關系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怎麼來的搶資源一說?
可小情人卻告訴她幾年前他事業還在上升期的時候,陳意祯也不過初出茅廬,那時他還沒那麼落魄,是個身居二線的藝人,倒是陳意祯還得叫他一聲前輩。
“後來他把我的戲搶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總覺得我諸事不順,我朋友說……我那是被别人借走了氣運。”
越绮雨聽到這裡,不由得嗤笑一聲,說他想事情想得太玄乎。關于賀倚雲在圈内的口碑和事迹她也有所耳聞,小情人早年是紅過,但圈裡的人說他小牌大耍德不配位,拉踩同輩驕傲自滿,除了漂亮一無是處,所以才不受藝界的導演和劇組待見,也因此越混越差。
“得了吧,”她不客氣地說,“你當我不曉得你,好逸惡勞的吃不得一點苦,一有點成績就沾沾自喜,一遭到挫折就凋零破碎,我看八成是你演技不如别人陳意祯才被換角的啰。”
她話一說完,見對方臉色都僵了,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話無論虛實,也多少有些傷人。
她軟了腔調,嘻嘻地喊對方一聲“寶貝”,伸手去捉他腕子,可賀倚雲躲開了,沒想着給她台階下,徑直去了浴室。
越绮雨心頭一氣,對着浴室的門罵他拿喬裝矜,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貨色。
“你今天是吃錯藥還是鬼上身?賀倚雲,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養你是來找樂子尋歡的,不是來找罪尋不痛快的,你敢讓我熱臉貼你冷屁股,那我不伺候了愛誰誰去吧你!”
她連珠炮似的罵完之後,也沒走,一屁股坐在床邊生悶氣。擡眼一看,電視上陳意祯已經走完了紅毯,在進内場前和媒體打着招呼。他端端地站着,自顯出一派莊矜的貴氣。臉上沒打什麼妝,素淨得動人,頭發精心整理過,是内斂的漂亮。
越绮雨本來心煩意亂的,不知怎的,看他這一眼,心态竟平和了不少。
浴室内傳來一陣低聲的啜泣。越绮雨皺了眉,可想到賀倚雲哭得抽抽噎噎的模樣,心又軟了。
周遭似乎都安靜下來,除了花灑的水聲。忽然地,那水聲也停了。暧昧的靜谧裡,賀倚雲在門内輕輕地喊她一聲。
“床頭櫃上的香水我忘拿了……”
“你煩人不煩人……”越绮雨心裡消了氣,可嘴裡還梗着,罵罵咧咧把香水遞到浴室門口。
浴室門豁開一條細縫,氤氲的水汽裡探出一節白藕似的手臂,怯生生勾她的腕子。
“靠。”越绮雨眼眸一暗,反抓了對方的手,推門轉進了浴室。
磨砂的玻璃上印出兩條交疊的身影。零亂的喘息起伏着,和着蒸騰的水汽,濕漉漉,熱乎乎……
洗過了澡,越绮雨抱着小情人在床上休息,心情别有些暢快。
“其實仔細想想,吃不得苦也不是什麼錯,”她看着跟她黏在一起的小情人,溫言細語地說,“人為什麼就一定要吃苦呢,有時候苦是越吃越有的,你有不吃苦的資本,就不用遭那些沒必要的罪。”她把下巴抵達他的頭上,笑笑說:“你如果不是當演員的料,就乖乖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賀倚雲環着她纖細卻緊實的腰杆,指尖隔着她身上的白背心在她的肚臍窩打轉。他心不在焉地呢喃:“要是能再出名的話就好了。”
越绮雨不置可否,面上顯出一點厭,一點憐。
這時,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越绮雨接通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一檔電視綜藝節目的策劃。這檔節目叫《周六大玩家》,是常駐在周六黃金檔的休閑遊戲綜藝,收視率很高,追綜基數大,近期有資源要宣傳的藝人都會優先和策劃洽談上綜的事宜。當然,策劃也會根據社交平台上的明星人氣近況來主動地聯系一些有熱度和話題度的藝人做飛行嘉賓,以達到雙赢的效果。
越绮雨之前剛殺青了一部國内國外合作拍攝的電視劇,開播的時間馬上要到了,所以受到了節目組的邀請。越绮雨本想着拿周末的時間和國内的老朋友攢一個轟趴局,并不想參加什麼節目,但看了眼懷裡的小情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做飛行嘉賓,可以啊,”她同策劃商量着,“不過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嗯……嗯……他是圈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