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借着越绮雨的光,賀倚雲拿到了上黃金檔綜藝的入場券。
……
周六的時候,越绮雨帶着賀倚雲坐自己經紀人的車到了拍攝現場,在後台的休息室裡“待機”。然而,原本想着早拍完早收工的她卻沒想到這期節目的開拍時間因為不可控的因素被推後了。
“好像是前面那個節目超時了,”一旁的經紀人給她遞了瓶水,“真倒黴,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越绮雨邊喝水邊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超了半小時,皺眉問:“怎麼會超時的?上個節目組的人都買不起表還是都沒有時間觀念,這麼心安理得地浪費别人的時間嗎?”
對于很注重時間觀念的她而言,不守時簡直是一種罪過。她說完,又問對方現在在拍的是個什麼節目。
經紀人說是個舞台劇的競賽節目。錄演大廳那頭傳來隐約的人聲,似乎是有評委在點評參賽選手的表現。
越绮雨又忍了一刻鐘,這時在其他休息室等待的同期嘉賓也都過來串門,聽見那評委還在點評,面色都有點無奈。
又過了十分鐘,越绮雨問自己這檔綜藝的工作人員能不能去台前提醒一下評委讓他注意時間。但工作人員卻支支吾吾地說那個評委是圈裡德高望重的大前輩,不好去打擾。
“就這還德高望重大前輩?”越绮雨呵呵笑了聲,“我現在真的秒回以前上學被老師瘋狂拖堂的噩夢裡。”她說着,坐不住了,決定去台前給前輩提個醒。
誰知剛到評委席的幕後,她還沒看着老前輩的正臉,倒是被站在不遠處舞台上那個接受點評的人給震住了——舞台上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跟她有點孽緣的陳大少爺。
陳意祯才表演完一出古典劇,反串的女角,一襲青衣水袖,袅袅娉婷。他身闆挺得直直,頭卻低低垂着,乖乖地挨着批評。
越绮雨不再往前走了,在幕後默默地聽,透過簾幔的缺口靜靜地看。她不懂傳統的戲劇,隻是看陳大少爺謹慎恭敬的模樣,意識到這老前輩大概真有大來頭,也并不是存心在講廢話。
陳意祯似乎聽出了汗,舞台的燈光打在臉上,額側亮晶晶的一片。可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也沒有一丁點不耐煩的神色,專心地聽取着老師的建議。
大約又過了四五分鐘,老前輩終于說完了話,主持人上台收束比賽。越绮雨瞧見陳意祯朝前輩深鞠一躬,匆匆地下了台。他在幕後松了老大口氣,卻又立即和經紀人溝通起什麼,然後往自己這邊急促地趕。
越绮雨心頭忽然升起一種詭谲的預感:這家夥八成是連軸了,也是《周六大玩家》的嘉賓。
起初,因為隔着些距離,又因幕後的燈光昏暗,陳意祯并沒有注意到越绮雨,等走得近了,擡眼一瞥,這才看見了,眼底流露出驚訝。
兩個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對方,最後越绮雨先開了口:“你也來參加《周六大玩家》嗎?”
陳意祯愣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提之前相親的事情。
越绮雨見對方臉上全是汗,從挎包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他。“你還真是好脾氣,那個老頭罵你那麼久一句也不辯駁。”
“謝謝。”陳意祯接過紙巾,擦着汗往待機室走,走得十分倉促。越绮雨跟在旁邊,又聽他輕聲對自己講:“越小姐你怎麼可以管人家李先生叫‘老頭’呢,他是戲劇界的泰山,平常的時候明星們想向他請教戲劇都還沒有機會呢,李先生肯這麼提點我,我很感激他的……”話這麼說着,他感覺自己有些頭暈,停下來不好意思地問越绮雨:“你有糖嗎……”
越绮雨剛想誇他能吃苦,沒想到他管自己要糖,嬉笑道:“怎麼,想吃顆糖來代償一下精神上的痛苦?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脆弱一點喔。”
陳意祯卻難為情地說:“我有一點低血糖……”他臉色的确不佳。
越绮雨閉嘴了。她從自己挎包裡摸出一條“荷氏”遞給了對方。陳意祯掰了兩粒,一起吃了,感激地望着她,正要開口道謝,側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了?”
“嗯……有一點兒。”陳意祯聲音甕甕的,唇角泛出一個淺笑:“沒關系,吃了你給的薄荷糖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越小姐,我們快去候機室吧,是我不好,耽誤大家錄《大玩家》的時間了,我一會兒請大家吃宵夜……”他腳步又加快了。
越绮雨見他無怨無尤,愛崗敬業的樣子,心裡油然地生出一點自歎不如的respect來。
這家夥……
真是活該他紅啊。
她默默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