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不備,雲星起一把抓住旁邊人的手,一臉誠懇:“說話算話。”
之前在客棧,雲星起見識過了眼前人的本事,他看不出什麼武功好壞,純純外行人看熱鬧。
而這“熱鬧”在他看來是真挺熱鬧的。
要是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對方能和自己同行,身心安危啥的,肯定不用他多擔心。
之前他想過,要是對方肯接受雇傭就好了,哪怕多花點錢。
而燕南度這邊,是想着趕快回到門派去,查清到底為什麼朝廷在派人追殺他。
怕就怕平楚門在他去西域參加婚宴回來後出了大事,别到時候吃了喜宴又要吃白席。
他同镖師隊伍回去是最穩妥的,最多要在某個西域小國多停留數日。
急着回去的話,最好是脫離隊伍一個人走,認路他會,在沙漠中,會麻煩一些而已。
不過......,看了幾眼坐在他側邊的少年,和他一起走不是不行。
更何況人救了他,給了他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好藥,受傷後第一次醒來,除了傷口有點疼之外,連血都不滲出來。
目前是連傷口都不怎麼疼了。
離隊的話,身邊帶個伴,互相有個照應是不錯,尤其是這個伴長得賞心悅目的。
所以,他才會說他和他一起去北方。
話音剛落,對方立即湊上前來抓住他的手,方才灼心的澄澈眼瞳瞬間在他面前放大。
他有些承受不住,激得他不自覺往後仰倒。
二人是在一塊岩石後頭說話,岩石沒多大,他身高肩寬,岩石不足以攔住他。
一個動作,整個人擦過岩石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沙地上,連帶着握住他手的雲星起一起跌倒。
完全出于下意識,他的手扶住了少年的腰。
腰肢勁瘦纖細,溫熱身軀窩在他懷,一時間叫他舍不得放開。
周圍人看兩人突然抱在一起摔倒,紛紛發出一聲驚呼,離得近的馬夫急忙走來詢問:
“你們沒事吧?”
這一摔,把雲星起給稍稍摔懵了頭,他眨眨眼,不明白怎麼他一抓手,人就往後倒去。
難道是他的熱情吓到對方了?
不及思索更多,在衆人面前跌在地上多少有些尴尬,他幹脆利落地率先爬起,轉而拉起躺在沙地上不動彈的男人。
“我們沒事,剛才沒注意,不小心摔的。”他向走近過來關心的馬夫解釋着。
瞧兩人無恙,略害怕燕南度的馬夫并未再走近。
人一走遠,雲星起擔憂地瞧了身邊人好幾眼,瞧得燕南度疑惑起來。
“怎麼了?”
“我碰到你傷口了嗎?看你躺在地上半天不起。”
向後傾倒得太猝不及防,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唯有跟着倒去。
他一起身,發覺身下人雙眼迷離躺在地上不動,以為是他不小心壓到傷口了。
“沒。”
回答得有些心虛,溫香軟玉在懷,怎叫他不心猿意馬起來。
初見面對方别扭的模樣曆曆在目,他不敢再去觸黴頭。
“那就好。”
好不容易得一個免費護衛,萬不可因他一時疏忽出岔子。
反而讓燕南度沒想到少年竟然這麼歡迎他和他同行。
他之前不在笑他嗎?
對于燕南度笑他一事,雲星起壓根沒放心上。
有人和他同行,尋龍之路不用明年再來了。
心下開心,湊過去親熱地拍拍對方肩膀,“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燕兄可不要反悔。”
燕南度:...莫名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恰巧此時連朔他們開始生火做飯了,作為一大湊熱鬧高手,雲星起起身去幫忙了。
看人走了,燕南度站起來拍拍身上沙子,四處掃視一圈,走向了做飯的位置。
席中,他給大家露了一手廚藝,引得在座人一片稱贊,更是收獲來自少年崇拜的星星眼。
贊揚他廚藝的話和眼神聽多了看多了,可對于少年的星星眼他莫名受用,特地将自己烤得最好的肉放進了對方的盤子裡。
而少年的表現很給他面子,頭幾乎埋進了盤子裡吃起來。
用過晚餐後,二人一起去找連朔說了明日兩人離隊同行的打算。
昨夜河洛客棧,連朔不是故意叫了馬夫沒叫雲星起,是實在叫不醒人。
暗号雲星起和馬夫俱知曉,以前在沙漠,清醒時刻的雲星起聽見了,動得比誰都快。
馬夫一聽暗号飛快起身竄出了房,他本想進房親自把人推醒,有人先找到了他們。
眼下看見雲星起,他内心不禁感到愧疚。
再加上,雲星起是交錢入隊,好歹算是他們的一個雇主。
更曾試圖在河洛客棧救下他們,雖然未果。
于是,連朔大手一揮,爽快地從隊伍裡撥出一批糧食和飲用水給他們,外加一頂帳篷。
橫豎他們不久會到達小國,東西太多拿着累贅,索性給有需要的人。
對于連朔的大方,雲星起樂得沒心沒肺,全然忘了昨晚對方抛下自己的行徑。